服裝公司暫時停業,範筠萱心裡空落落的,她時不時地就想起薑睿,為他的英年早逝而惋惜。薑睿現在留於世間的隻有那雙眼角膜,因為那雙角膜,小荷重新看到了光明。小荷的眼睛是那樣的靈動、好看。不知怎地,範筠萱從心底裡喜歡小荷,小荷真是人如其名,像荷花一樣美麗而質樸。範筠萱忍不住想去看看小荷,於是,她來到了餛飩店。
餛飩店現在的生意更加興隆了,小荷的眼睛能看見了,食客們也都為她感到高興。範筠萱默默坐在角落裡,觀察著這裡的一切。這裡的景象對於範筠萱來說是有新奇感的,她大多數時間都呆在高檔寫字樓裡,寫字樓裝飾豪華,但總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出出入入的白領們衣著時尚、挎包名貴,卻都不苟言笑,因為他們太忙碌了,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而這裡,人們的臉上掛著歡快的笑容,可以隨意地高談闊論,跟寫字樓裡人與人之間麵若冰霜的景象截然相反。看著這種富有濃鬱生活氣息的場景,範筠萱忍不住拿出紙筆,對眼前的場景進行一番素描。
一碗香噴噴的餛飩被端到範筠萱的眼前,範筠萱抬頭,看到小荷正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小荷說:“剛煮好的,吃吧!”
範筠萱吸了吸鼻子,“真香,不餓的人都會有食欲的,何況是我這肚子咕咕叫的。”說著,她把筆和紙放到桌上,拿起勺,舀起一個餛飩吃了起來。
小荷看到了範筠萱畫的素描,她把紙拿了起來,仔細看著,問:“你喜歡畫畫?”
“我是做服裝設計的,沒事喜歡畫畫素描。”
“您畫這個是為了設計服裝?”
範筠萱搖頭,“這跟服裝沒關係,畫著玩的。”
小荷一臉感懷,說:“我記得我小時候特彆喜歡畫畫,村裡的牛羊花草樹木我都畫過。”
“小時候就喜歡畫畫?這說明你有這方麵的天賦,現在能看見了,可以繼續畫。”
“這麼多年沒畫過,不會畫了。”
“天賦是不會消失的。加我微信,我把一些跟畫畫相關的小視頻發給你,你可以跟視頻裡的老師學一學。”
二人互加了微信,範筠萱將餛飩錢通過微信轉給小荷,小荷說:“您幫我治好了眼睛,我怎麼能收錢呢?”
範筠萱說:“一碼是一碼,你不收錢,以後我還能來吃嗎?我呢經常看一些跟服裝設計相關的小視頻,也會看一些相關聯的繪畫視頻,以後,我看了就給你轉發過來。”
小荷點頭,“我不但要學畫畫,我還要學寫字,我現在還不認字呢!”
範筠萱說:“網上什麼都有,學拚音的,學寫字的課都有,我回去好好找一找,到時候都給你發過來。”
小荷笑得像個學齡前兒童,“那真是太好了,我也可以認字了。”
“如果有看不懂的地方,就隨時問我。”範筠萱說。
“嗯嗯。”小荷連連點頭,“您真是個大好人,難怪您跟郭大哥能成為夫妻,你們都是特彆特彆好的人。”
範筠萱被小荷樸實的話語和真摯的表情逗笑了,“小荷,因為你就是一個特彆特彆好的人,所以,我們才願意幫你。”
二人互相看著,一種難以名狀的親近感滲透進彼此的內心。
吃完餛飩,範筠萱向路口走去,她的車就停在不遠處的路邊。她剛要開車門,突然被人叫住了,她轉臉一看,是殷麗芳。殷麗芳向她走來,這時她才發現,在她的車後麵停著一輛賓利,車內坐著瞿梅。
殷麗芳說:“能找個地方聊一聊嗎?”
範筠萱、瞿梅和殷麗芳坐進了一家飯店的包間裡,殷麗芳點了幾個硬菜。
範筠萱說:“如果沒說錯,你們應該經常過來看小荷。”
殷麗芳點頭,“是啊,董事長想念女兒,經常過來,但又不敢太靠近。”
範筠萱說:“你們的事兒我也聽說過一些,小荷很小的時候,您離開了她。”她的目光看向瞿梅。
瞿梅一臉愧色的點了點頭,“是啊,我特彆對不起小荷。”
殷麗芳說:“董事長想念女兒,來看小荷情有可原,您和小荷無親無故的,好像也挺掛念小荷的,這是為什麼?”
範筠萱笑了笑,“我也說不好為什麼。小荷雖然跟我無親無故,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對她有一種特彆的親近感。我是獨生女,父母工作特彆忙,小時候隻能一個人在家玩,那時候我就經常想,如果能有個姐姐或者妹妹該多好啊,能陪我一起玩。我想象中姐姐或者妹妹的性情和樣子,跟小荷有些像。或許,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吧!”
瞿梅和殷麗芳都笑了。殷麗芳點點頭,“原來是這樣,看來,您跟小荷天生就投緣。”
瞿梅說:“聽說你是服裝設計師?”
範筠萱說:“以前是,但現在,失業了,算是個無業遊民。”
瞿梅詫異,“哦,失業了,你這麼有才華,老板怎麼會不用你?”
範筠萱有些詫異,“您……從哪兒看出來我有才華?”
殷麗芳說:“我們打聽清楚了,是你給小荷付的手術費,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我和董事長當然會很好奇,所以,我們也對你的情況做了一些了解。”
範筠萱覺得她們的這個解釋很合理,便沒多想,又回到了之前的話題,“不是老板不用我,他要移民了,要賣公司,現在,公司處於停業狀態。”
“老板要賣公司?你喜歡那家公司嗎?”瞿梅問。
範筠萱說:“我一畢業就在那裡上班,對那裡很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