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筠萱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王躍升,彆忘了,我是公司的老板。”
王躍升說:“是,你是老板,安排誰當店長是你的權利。但郭嘉俊從來就沒在這行乾過,他能當好店長嗎?”
範筠萱不緊不慢地說:“我相信,嘉俊將來一定會比你做得好。”
王躍升“哼”了一聲,說:“我明白了,你是想讓他把我排擠走。筠萱,你覺得這可能嗎?彆忘了,所有的客戶資源都掌握在我手裡,我要是撂挑子,公司就得徹底癱瘓。所以,公司是離不開我的。”
範筠萱不卑不亢地說:“王躍升,你也太把自己當盤菜了。是,你是掌握了客戶資源,但那些客戶是因為你個人才跟公司合作的嗎?他們看中的是公司的產品,如果產品不暢銷,不能讓他們獲利,你在他們眼裡就是個路人。”
這話噎得王躍升無法辯駁,他悻悻而去。
這天,陽光明媚,微風輕拂,氣候宜人。兩個小朋友正在小公園的草地上歡快地玩耍,他們時而相互追逐嬉戲,時而蹲下來觀察眼前的花草和小蟲,兩雙純淨的大眼睛對眼前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與此同時,有三雙眼睛正牢牢地盯在他們身上,她們是浩文媽、嘉俊媽和賀奇媽,那兩個小孩正是睿睿和貝貝。以往,浩文媽、嘉俊媽和賀奇媽坐在一起聊天的主要話題是怎麼說服自己的孩子要孩子。現在不同了,嘉俊媽和浩文媽都成功地升級為奶奶了,她們聊天的話題變成了怎樣帶好孫子、孫女。賀奇媽沒有自己的孫子、孫女,她看著睿睿和貝貝,饞得慌,這兩個粉粉嫩嫩的小寶貝真是太招人稀罕了,要是自己也有這樣一個孫子或孫女該多好啊!
帶著失落的心,賀奇媽回到家裡。一進門,賀奇爸就問道:“明天就是你生日了,想怎麼過?吃大餐?還是找個地兒玩一玩?”
賀奇媽說:“生日不生日的不重要,什麼時候能抱上大孫子才是最重要的。”
賀奇爸望著賀奇媽那傷感的眼神,一臉心疼地說:“明天你過生日,那兩個小兔崽子不管怎麼說都得回來看看你。等他們來的時候,好好問問他們。”
此時,黃賀奇和任麗正在為怎麼給賀奇媽過生日而爭執。任麗的意思是黃賀奇一個人去就行了,自己不想去,因為自己去了就難免會跟婆婆發生衝撞,到時候,婆婆肯定過不好生日。黃賀奇覺得自己老媽過生日老婆不去實在不像話,他讓任麗凡事順著老媽,儘量彆發生衝突。任麗想了想,也隻能無奈答應。
第二天,二人到蛋糕店買了生日蛋糕,還到鮮花店買了一束鮮花。賣花人得知鮮花的用途後,精心地為他們挑選了茉莉花、無花果和紅色康乃馨,並把每種花的花語告訴了他們。
二人帶著蛋糕和鮮花來到爸媽家,一進門,任麗便笑容可掬地把鮮花拿到婆婆麵前,說:“媽,祝您生日快樂。茉莉花代表著您的和藹可親;無花果代表您會長壽;紅色康乃馨表示‘我們愛您’。”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賀奇媽早就摸清了任麗的秉性,她最大的特點就是長了一張會哄人的嘴。即便明知這些都是毫無誠意的客套話,但也隻能裝出一副高興的樣子,麵上的事兒她比任麗還會做。但賀奇媽這種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隻持續了很短的時間,便坐到沙發上,不再理會黃賀奇和任麗,拿起報紙獨自看了起來。
賀奇爸在廚房裡忙活,黃賀奇和任麗站在那裡有些局促,不知該說點啥,做點啥。
黃賀奇沒話找話地說:“媽,您看這蛋糕,做得多精致,這是麗麗特意為您挑的。”
賀奇媽頭也沒抬地“噢”了一聲,繼續看報紙。
任麗說:“我去廚房給爸打個下手。”
還未等她動身,賀奇媽製止了,“不用了,你們坐吧,坐。”她用手示意他們坐在自己的麵前。
任麗和黃賀奇惴惴不安地坐了下來。
賀奇媽的頭依然埋在報紙裡,任麗突然發現,婆婆手裡拿的不是普通的報紙,而是附近超市派人在街頭散發的印有各類商品信息的廣告報。任麗覺得奇怪,在自己印象中,婆婆是不看這類廣告的,為什麼此時會看得這麼認真?難道是要買什麼東西嗎?她說:“媽,您看好上麵的什麼東西了,跟我說,我給您買。”
賀奇媽“哦”了一聲,把廣告往任麗麵前一放,說:“這上麵的東西都挺不錯的,早晚都得買,現在促銷,提前買回來也行。”
任麗和黃賀奇看著眼前的這頁廣告傻眼了,上麵都是各類嬰幼兒用品。任麗明白了,婆婆是在用這種方式逼迫自己要孩子。她和黃賀奇互相看了看,不知道該說什麼。
賀奇媽說:“有空的時候,就去買幾樣回來。”
任麗突然覺得自己的胃有點不舒服,她到廁所裡乾嘔了幾下。賀奇媽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她用手指著廣告上的一個商品,對黃賀奇說:“你去,把這個買回來。”
黃賀奇沒看明白上麵的東西,問:“買這個乾嗎?”
“要你去你就去。”賀奇媽的語氣不容置疑。
黃賀奇隻得按著母親的意思拿著這頁廣告下樓去了。
賀奇媽讓黃賀奇去買的是驗孕棒。根據任麗嘔吐時的狀況,憑女人的直覺,賀奇媽覺得任麗可能是懷孕了。黃賀奇不以為意,覺得老媽是在瞎操心。但今天是老媽的生日,隻要她高興,讓自己乾啥,自己都不能忤逆。很快,他就把驗孕棒買回來了。
賀奇媽讓任麗驗一下,任麗苦笑著說:“媽,我根本沒懷孕……”
“懷沒懷孕你說了不算,它說了算。”賀奇媽邊說,邊用手指著驗孕棒。
任麗無奈,隻得拿著驗孕棒去了衛生間。令任麗萬沒想到的是,驗孕棒上的兩道杠告訴她,她真的懷孕了。難怪自己會無緣無故地嘔吐,原來是懷孕了!
看著眼前的“中隊長”,賀奇媽會心地笑了,與之前的皮笑肉不笑大不相同,這次是發自內心的笑,“我終於要抱上孫子了。”
任麗傻眼了,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賀奇媽看著她說:“你不高興嗎?”
任麗違心地說:“高興,當然高興了,盼了這麼長時間,終於把孩子盼來了。”
豐富的菜肴擺滿了一桌子,賀奇媽食欲大增,蛋糕吃得很香,她好多年沒過過這麼開心的生日了。她還熱情地給任麗夾菜,她從來沒對任麗這麼熱情過。賀奇爸聽說兒媳懷孕了,也是高興得合不攏嘴,好長時間沒喝酒的他居然連喝了好幾杯。
賀奇媽說:“你們彆在外麵租房了,搬回來住吧。賀奇經常在外麵演出,沒法照顧你,搬回來,我和你爸方便照顧你。”
由於以前在婆婆麵前偽裝得太好了,一直順著婆婆說自己要生孩子,此時,如果表明自己不想要孩子的態度,無異於是在打自己的臉。何況今天是婆婆的生日,讓婆婆的生日過得糟心,任麗也是於心不忍的,她隻能迂回地表達一下自己的態度,她說:“我呢,文化低,工作差,長相一般,也沒什麼氣質,即便給您生了孫子,估計也不是什麼好品種,您何苦非得要呢?”
賀奇媽的臉拉了下來。之前,她曾貶低過任麗,說她文化低,工作差,長相一般,也沒什麼氣質,但那是氣頭上的話,跟生不生孫子是沒關係的,沒想到任麗居然以此為借口,不想讓她抱孫子,這讓賀奇媽很生氣,她質問道:“任麗,你到底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想要這個孩子了”
任麗皮笑肉不笑地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如果孩子將來跟我很像,您會不會不待見他?”
賀奇媽說:“孩子是一張白紙,他將來什麼樣那是後天教育的結果。我會讓他擁有最好的教育資源,不可能像你。”
任麗自我貶低本是一種謙遜,但婆婆居然毫不客氣地給她的“差”蓋了章,這讓任麗很不爽,索性,她就以自己的“差”為由頭,繼續鋪墊自己不想要孩子的態度。她說:“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有些先天的缺陷不是靠後天的教育可以彌補的。”
賀奇媽說:“任麗,咱們今天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是不大待見你,但你也不怎麼待見我,對吧?但你不能因為對我有成見就舍棄孩子吧?”
任麗心說:“不要孩子是為了我和賀奇的生活能過得更好,因為跟您不對付而不要自己的孩子,我腦子有病嘛我!”心裡雖然這麼想,但決不能跟婆婆直言自己不想要孩子的想法,必須得另外想轍。
為了讓兒媳順利生下孩子,賀奇媽繼續說:“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養胎,過往的事兒咱們誰都不要計較了。”
這話讓黃賀奇聽了特彆舒爽,好好的一個大樓房,讓自己給弄沒了,他的內心一直愧疚不已。聽老媽的意思,隻要有了孩子,這筆賬就可以一筆勾銷了,這是很劃算的,他內心竊喜。
但很快任麗就給了他當頭一棒。從婆婆家出來後,任麗就開始責怪黃賀奇讓自己懷孕,惹來了麻煩,同時向黃賀奇表明態度,自己是不會生孩子的,因為她是一個堅定的“鋼丁”,她還讓黃賀奇幫自己想辦法度過這個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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