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建安二十二年【217】夏。
四月初。
正值初夏的時節,江南之地方才緩緩從春寒中蛻變而出。
水氣逐漸是開始增多。
暖流開始增強,轉而過來的則是氣溫的回升。
天空中的朝陽照耀至身間,似乎是頗為暖洋洋的。
而現如今間,官至前將軍,持假節鉞的關羽亦是在江陵城北郊外舉行誓師儀式。
舉行了一番浩蕩的戰前動員,令麾下各部將士無不是充滿鬥誌昂揚之色後,就下達了各項指令。
命諸路主力沿水、陸並進,北上攻略襄樊。
荊州軍主力沿官道齊整而行。
聲勢亦是與日倍增。
此等強烈的攻勢下,自是無法瞞過屯駐襄樊一線的曹軍主將曹仁。
他也是在斥候所探聽到虛實後的第一時間就收到了荊州軍已來進犯的軍情。
並聽聞荊州主將關羽竟是親提主力來攻時。
一瞬之間。
他不敢有絲毫的猶豫,連是麵露急切之狀,差人前去召集麾下諸部將來商議軍情。
對於與關羽的激戰。
他心知,不能有絲毫的馬虎。
若不然,勢必會有極大的概率折戟。
這也是概因自曹仁奉命往來襄陽等地固守,以此來防範關羽所部軍團後,這兩載多的時日下來。
雖說兩方還從未有過正式的全麵交鋒。
但局部的衝突還是不少的。
接連的博弈算計之下,曹仁麵色間對其也不由流露出了濃濃的忌憚。
心知關羽絕非是易與對付之敵。
不可有絲毫的懈怠。
召集麾下長史陳矯、牛金等人彙聚一堂後。
他也是開門見山地向眾人吐落了荊州軍儘起主力北上來犯的戰報。
此消息一經而出,就頓時令軍府中的情緒有些許凝重起來。
麵目間不自覺的透著數分難色。
眾人自調遣至襄樊一線固守後。
也與荊州軍接連在邊境有所交鋒。
對於關羽旗下的軍卒戰力可謂是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諸部將內心皆在各自尋思著,寧願將他們調往江淮前線,亦不願直麵其纓。
實在是荊州軍的戰力不可輕視。
大致講述完所刺探到的軍情以後。
曹仁隨之也沒有過多的猶豫,快速下達著防守指令。
“此番那關羽如此大費周章欲起主力來犯我疆域,其戰略目標必是想趁丞相正攜大部與江東孫氏對峙於濡須之際,意圖攻克襄樊重地。”
“襄陽一線都受西,北,南三麵都受沔水環繞,看似固若金湯,牢不可破!”
“但聽聞那關羽此駐軍江南多載來,已是訓練出了一支訓練有素的水師,而這恰巧是我軍的薄弱之處。”
“若是一昧防守,待荊州軍兵臨城下,勢必會用水軍戰船封鎖沔水,以切斷襄陽、樊此南、北兩岸之間的聯係。”
“那樣戰局反會不利於我軍!”
話落至此處,曹仁麵色間泰然自若,徐徐吐落了即將遭遇的局麵。
“那不知曹將軍可有何良策禦敵乎?”
一言方落,一側略微年長,約莫已是過五旬,束發有所發白的長史陳矯遂是拱手問詢道。
“本將之意是,攜部主動出擊,欲在野外擊破敵軍,以全護佑二地的安寧。”
一言擲地有聲的吐落。
曹仁言語中亦是浮現著極其堅定的語調。
顯然他是早已深思已久,故而沒有做絲毫的猶豫就脫口回應著。
而位於軍府兩側的眾將聽聞竟是要主動出擊的計劃過後,麵色間卻不自覺的流露著數分驚詫的神色。
“曹將軍,主動出擊可否太過冒險乎?”
“畢竟,若荊州軍當真主力頻出的話,那太過勢大,單憑我軍本部之力的話,恐難以抗衡呀?”
“沒錯,更何況,還有上庸方麵的賊軍,亦不能不防。”
一連數語間。
諸將所擔憂之言,亦不無道理。
如果現在曹氏不派遣援軍來援。
若當真僅憑曹仁本部與關羽所下轄的荊州軍團對壘。
那兵力上並不占據優勢,甚至處於下風。
畢竟,他除卻要重點守護襄、樊此二點敵軍重點所攻擊的區域以外,幾乎還要兼顧整個南陽郡的安危。
自從兩載前謀奪上庸的計劃被趙統所窺破失敗過後。
曹氏於荊襄一線的防守壓力便捉襟見肘起來。
南陽郡先前的郡治,後被廢棄的宛城與上庸等郡縣距離頗為相近,最為難行的也就武當山等山嶺橫亙其中,形成了雙方的交界線。
雖說此二地間有山勢阻隔。
但宛城的地理位置也莫過於太過重要了。
徑直往北就是雒陽等地,東北方向也接連許都等中原腹地。
如若不嚴加防範,敵軍膽大包天設計翻越武當山奇襲,那局麵可就被動了。
隨著眾將校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