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如若魯都督那邊無法說通,那不如……”
“不如我等先斬後奏如何?”
此話落罷,就見呂蒙的神色頓時就鄭重了起來。
為了能夠奪取荊州,他也是豁出去了。
不惜瞞著魯肅進行。
孫權一聽,卻並未立即附和下來,麵上浮現著濃濃的猶豫不決。
呂蒙見狀,有些急道:“主公,此事宜早不宜遲,早做決斷啊!”
“若無江漢之上遊,國必危。”
“荊州之地處在我江東上遊,若是有朝一日劉備君臣,欲對我方動手,那以荊州之眾撐船順江直下,不過十餘日間就可直抵建業城下。”
“我軍務必不可令荊州一直握在對方手裡呀?”
話落於此,呂蒙的麵上已經是焦慮不安。
特彆是瞧著孫權依舊麵無表情,並未有絲毫的回應。
這也就是趙統不在此處。
若不然,他勢必會罵呂蒙為“目光短淺之徒。”
此人隻看到了荊州對於江東的重要性。
卻忽略淮南之地的戰略價值。
以及天下時局的鼎足之勢。
【固東南者,必爭江漢;欲規中原者,必得淮泗。有江漢而無淮泗,國必弱;有淮泗而無江漢之上遊,國必危。
【孫氏東不得廣陵,西不得合肥,故終吳之世,不能與魏人相遇於中原。】
這是顧祖禹所著的【讀史方輿紀要】中關於江東之地的描述。
從這段話不難看出,作者本人的評價是,無論是淮泗亦或是荊州對於江東而言都是不可或缺之地。
可如今的呂蒙卻隻覺得己方在淮南一線無力北上,遭遇困境就欲放棄進取中原的戰略構思。
轉而將黑手伸進盟友的荊州之地。
完全是忽略了整個天下時局的發展。
現在漢之十三州,已基本是實現了天下三分。
曹操獨占北方三分之二,實力最為強盛,底蘊雄厚。
江東孫氏則曆經三世,跨有長江天險,地位穩固。
劉備則新得荊、益二州,乃是後起之秀。
即便目前麾下實力看起來頗為強勁。
日後將會是江東方麵的大敵!
可那也隻是未來的發展潛力罷了。
現今之下,劉氏隻是表麵上略為風光,實則根基並不穩固。
漢中已北,有曹氏的重兵把守。
江陵之北,亦是直麵著敵方的荊州大軍。
荊州之後,還有貌合神離,隨時欲咬一口的餓狼。
可謂是,稍有不慎,就將會有傾覆之危!
此等局麵,對於孫、劉二家而言。
若是還相互攻伐,那將永遠無法撼動曹氏的根基。
唯有聯手,方才有乾翻的機遇。
至少也得攜手將曹氏的勢力儘數趕到黃河已北,兩家瓜分中原。
孫氏獨取洛陽已東的各州郡。
劉氏則取洛陽已西之地。
此時,雙方削弱了曹氏的勢力,已經不能形成一家獨大的局麵。
再度相互攻伐,方為妙棋!
隻可惜,如今的呂蒙經曆了濡須一戰,深刻認知到了曹軍步戰、騎戰的強悍戰力,不願己方在繼續率眾進取硬碰硬。
眼見著孫權依然猶豫不定的神色。
呂蒙麵色間不由再度堅定了數分,拔高音調,繼續勸誡著:
“主公,魯都督昔日之所以如此維護孫劉聯盟,無外乎是為了借關羽所部之力來防範荊州已北的曹氏駐軍。”
“可我軍何故不能自主防守,將命運握在自己手中呢?”
一語而落,他依然是高聲向孫權規劃著藍圖道:“若我方能攻取荊州,則主公可命征虜將軍孫皎駐軍白帝,由蔣欽攜萬餘眾沿長江上下巡查。”
“何處遭遇了襲擊,就援助哪裡。”
“而蒙則親提大眾進據襄陽,主持大局。”
“像如此布置,又何須忌憚曹操?又何須依仗關羽之力?”
話音一落,呂蒙隨即目光又在主上身間盯凝了片刻,遂言語頓了頓,語氣再度凝重起來,厲聲道:
“而且關羽君臣倚仗著狡詐和力量,處處反複無常,怎麼能真心與他們為盟呢?”
“何況,關羽之所以現在還沒有東犯的意圖,那也是由於主公您聖明無比,麾下有我等將領還在世啊!”
“現在不趁我方強勢時打荊州主意,一旦等我們相繼逝世後,再想積蓄力量,還可能嗎?”
此一席話聽在孫權心中,無疑是猶如醍醐灌頂一般!
頓時之間,他深以為此,頻頻點頭。
“子明所言甚是!若不是你這番提醒,恐讓孤險些誤了大事也。”
眼見著主上忽然間的回應,呂蒙麵色一喜,本以為此事已成。
可孫權忽然的一語,卻又讓他神情黯淡不已。
“不過,攻伐荊州一事關重大,子敬既為西線都督,可不能隱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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