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記無比淩厲的軍令瞬間吐落。
頓時,大帳中似是突起一陣肅殺之氣。
原本此數將雖領命率部回返軍營。
但他們麵色上卻沒有絲毫的慌亂之色。
概因在他們看來,即便主將費曜在如何維護士民,也不至於他們屠戮了些許刁民,就因此降罪吧?
但此刻的事情好似是出乎了意料之外。
自家將軍竟要當真按軍令處決?
批甲持刃奔進來的數位甲士麵若鐵青,押著數將就往外走。
眼見著就要被拉出帳外。
正居於主位之上的費曜依然是氣勢洶洶,麵色依舊。
數將頓時心生慌亂之心。
他們知曉,自家將軍此番是動真格了,絕非嚇唬。
“費將軍,饒命呀!”
“將軍,還請饒恕罪將。”
“還請令末將戴罪立功也!”
一瞬息的功夫,此諸人無不是立即掙脫起來,欲擺脫束縛,嘴上亦是高聲呐喊求饒著。
臉色間掛著一陣陣的畏懼及緊促情緒。
聞言,主將費曜不為所動,麵色冷峻,隻是揮手以厲聲的語氣說道:“哼,本將早已有言在先。”
“此番膽敢擅自外出,屠戮百姓者。”
“當以軍法從事,絕不姑息!”
“爾等既然視若無睹,違抗將令,若今日不斬之,日後本將又豈能服眾?”
“拖下去斬!”
此言落罷。
他言語間充斥著濃濃的戾氣,麵色無比的冷酷。
本來兩側間的部分將校還欲出來勸說饒此數將一命的,可忽然瞧著費曜那宛若要噴火的眼神後,迅速閉口不言。
無人膽敢再此關頭求饒。
數將即便不依不饒的反抗掙紮,也無絲毫意義。
被如狼似虎的甲士徑直強行押解下去處決。
斬首以示眾於諸軍。
以讓全軍上下都清晰的看到,這就是違抗軍令的下場。
約莫過去兩刻鐘。
一甲士腳步聲漸卻響起。
奔入帳中,高聲的稟告數將已儘數被處決一事。
聽聞著已經斬首示眾,費曜徘徊於麵上的那無儘怒火方才漸漸熄了下來。
約莫沉寂了小半響。
他方才傲然麵向眾將校,予以厲聲地說道:“此番本將堅決處理此數將,除了他們擅自行動,違抗將令以外。”
“最為關鍵的因素,在於再度敗壞了我軍的名聲。”
一語落的。
階下右側的一將校也透著麵色不解的語氣拱手相問著:“費將軍,我軍一向對於反叛、相勾結者予以雷霆手段打擊。”
“以此來震懾諸方,不敢在背叛我軍。”
“您為何卻堅決反對以殺戮來威懾周邊民眾呢?”
此言一落。
短短片刻間,便見眾將校都一致將目光聚集到費曜的身間。
見狀,費曜麵色不變,依舊是以一副無比堅錚的語氣回應著:“諸位,此時不同往日也!”
“先前,夏侯將軍平討關隴諸郡時,雖大肆對與我軍為敵者大開殺戒,可那時卻是為了能夠迅速平定各方。”
“因此而采取強硬手段,威懾諸地。”
話至此處,他言語間稍微是頓了頓道:“但現在關、涼二地已是我囊中之物。”
“治下民眾亦將是我方子民。”
“本將先前聽聞那賊將趙統攜部北上之際,途徑各地界時,曾命各部軍士相助田間農戶們,一起耕種。”
“其景頗為其樂融融,與民秋毫無犯,更親密無間。”
“為何周邊士民們會一致自願援助賊軍?”
“不就是因為敵方慣於收買人心所致?”
“若因此令此事,我軍再度大肆屠戮,一旦此事傳開,豈不是會讓其餘諸郡縣越發之多的民眾愈發痛恨?”
“將之推入我軍的對立麵?”
一言一語相繼落定。
費曜是漸漸的為眾將校說清了嚴厲處決此數將的意圖。
雖說軍中諸將大多數還是並不讚同對周邊相勾結蜀軍的士民施以懷柔策略,與之爭奪人心的歸附。
但他們瞧著主將費曜態度無比堅決,且為了威懾軍間,不惜將違抗將令的數將果斷處決。
眼見著這一幕幕間的情景。
眾將亦隻得各自保留意見。
而接下來,隨著數將因違抗軍令而被斬首示眾之事於軍營間逐步傳開以後。
須臾間的功夫。
各部將士無不是心下一肅。
麵上各自都浮現著濃濃的鄭重之色,紛紛予以引以為戒。
絕不可效仿此數將這般擅自行動。
況且主將費曜本在平日裡就極其的治軍嚴謹。
對於觸犯軍律者,亦是嚴懲不貸。
現在血淋淋的案例就擺在眼前。
軍中眾將士本還存著些許僥幸心理的,此刻亦是都各自收了回去。
隻得遵循軍令,執守營間。
未有再膽敢擅自出營屠戮周邊百姓者。
隻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