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孔蘇,是埃及月神,在幾千年前被一個變種人封印在金字塔裡,而在幾千年後,我遇見一個瀕死的盜墓者,一個奇怪的冒險家,最重要的是...他盜的是我的墓。
我將自己的力量分給這個倒黴透頂的盜墓者,並且和他簽訂了契約,於是他就成為了我在凡間的代言人,我們兩個的精神相互連接,被圈養了上千年的我頭一回重新看到地球現在的樣子,鈴蘭樓閣,碧藍燈火。
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海裡遊的...馬克都用他的雙眼清楚的領略,然後展現在我的眼前,這也是我頭一回對外麵的世界產生了向往。
不久後,我驚喜的發現隨著我的力量減少,封印也變得不再牢靠,甚至可以被晃動,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崩塌一樣。
所以我逃出來了!頂著這樣一幅孱弱的身體,變作影子從金字塔裡逃了出去,去檢查了其他神明的封印,令我驚喜的是,他們都不知道這個辦法。
正當我安然無恙的度過了這兩年,準備離開這片地方見識更大更新的世界,去看看這世間到底還是否有神明的存在。
巧的是,我一出門就見到了一位小女巫,看骨齡大概二十多歲的樣子,表情很是不屑,身材倒是窈窕婀娜,熾紅的仿佛燃燒著火焰的頭發無風自舞。
來者不善!
女巫一句話沒有說,狂暴的精神力量瞬間衝垮了他的神魂,熾紅與黑的混沌粘稠的宛如新鮮的血液,混合著世間最汙穢的怨念,攻向我這個幾萬歲的老年人。
我奮起反抗...卻毫無效果,最終被混沌所控製,準備按照女巫的旨意大殺四方!
可是又一道身影攔住了我,纏繞著紫黑色氣息的爪子險些折斷我的嘴巴,浩瀚的沙漠猶如被燒開的冷水,在我的眼裡逐漸沸騰、翻湧,潮水般的沙礫接連撲打在我的身上。
金黃色的沙礫鑽入我的身體,貫穿我的骨頭,在胡狼的力量牽扯下變作數十道鎖鏈,將我囚禁在我的月神殿中。
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自己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這個早就待得膩煩的地方,幾乎存放著我上萬年的夢魘與怨念。
抬頭,努力地抬起頭,那個胡狼猶如一位王者,神情肅穆的端坐在那屬於我的王座之上,漆黑的皮毛在頭頂月光的照耀下愈發的顯得神聖。
銀輝如羽毛般輕輕的拋灑在我們的身上,可惜,一個是跪著的,一個是坐著的。
......
阿努比斯張開狼嘴,慵懶的打了個哈欠,像狗一樣伸出舌頭,沙漠的天氣總是炎熱的,死神也保留著一些犬科動物的習性,在眾神與凡人的目光不在聚焦在他身上時,堂堂死神也會吐出舌頭散散熱。
同樣,胡狼也是狡詐的、殘忍的,被賦予了死神神位的他更是冷血無比,卻又保持著超乎想象的理性和冷靜的性格,讓他比起奧西裡斯更加的出名,也更加的強大。
九柱神是埃及神係的象征,但這並不代表九柱神就是所有埃及神裡最強大的,阿努比斯的強大絲毫不弱於他們,甚至還要更勝於這些靠著血脈維持的虛假的強大體係。
狼一樣陰冷的瞳孔閃爍著冰冷的光輝,腳下這個癲狂的神明顯然已經成為了他的囊中之物,他需要一把鋒利的劍,鋒利的足以砍穿凡間的劍。
死神的職責就是接引死者,他需要變得強大,那就得接引更多的死者!
孔蘇這把鋒利又孱弱的劍落入了他的手裡。
“那個女巫的黑魔法超乎了我的想象,居然能夠影響一位神明的思想。”阿努比斯內心充滿了對旺達的驚駭,他從未見過任何一個女巫有如此邪惡而又龐大的力量,那種氣質遠遠不是他們的祭祀和法老能夠比擬的。
她就像是女王,皇冠加身,眼神冷漠又驕傲,目空一切,無視一切,連神明都是她的掌心玩物,將世界玩弄於股掌之上,儘情地轟炸整個世界。
旺達真的有女王的氣質了,她不甘心受困於一個小小的紐約城,於是她將目光放到了全世界,七大洲,她將整個地球劃分為自己的領地,而她就是這個領地的王!
但是首先...要將領地裡那些礙事的猴子全部清除出去!
阿努比斯舉起金色的權杖,權杖的頂端鑲嵌著一顆黑色的寶石,能夠吞噬掉一切光輝,朝著孔蘇的頭顱打去。
烏鴉的腦袋重重的挨上一擊,權杖打的他七葷八素,連那被混沌侵蝕的思想都清晰了一些,空蕩蕩的眼眶也透露出一絲清明。
神畢竟是神,他們的神格不允許他們受到任何形式的強權控製,即便被感染了,旺達也並不覺得自己能夠完全掌握這些古神,他們和巴爾德不一樣,北歐的光明之子很年輕,他依舊茁壯且富有生機,腦袋裡裝的是如何帶領阿斯加德走向強盛與繁榮,而不是貪婪的統治世界,將寶物和奴仆歸入自己的手中。
天真的幾千歲小孩怎麼比得上一群幾萬歲的老謀子呢?光是動動腦筋就能讓巴爾德這個武夫任人宰割。
所以旺達放任了這些古神的行動,反正他們都對這個世界保有極大的怨念,或許任由他們按照自己的思想摧毀城市,比她控製他們的思想毀滅城市的效率要快的多。
孔蘇被打得狼狽不堪,破敗的灰色長袍也掩蓋不住他傷痕累累的身體,死神的力量順著權杖每一下的敲擊,在他的體內橫衝直撞,忍受著極大的痛苦與寒冷,他似乎看見了冥界的彼岸,拉正在朝著他揮手......
阿努比斯當然不會殺死他,但他需要一個聽話的武器,而不是有自我思想的陰險的謀略家,總是在背後想捅你刀子。
一切安穩為主。
“回收屬於你的力量,讓月神再一次的降臨人間!”
阿努比斯呼喊著,聲音激昂頓挫,晦澀難懂的語言清晰的傳入孔蘇的耳中,他艱難的抬起頭,烏鴉頭骨在權杖的敲擊下四分五裂。
“馬克...他會感受到的...騎士乘坐著月光降臨...他不會拋棄自己的父親......”
“真是虛偽呀!”阿努比斯踩在孔蘇的腦袋上,言語裡充滿了鄙夷,“你不過是利用他,你從來沒把他當作平等的契約者,他獲得生命,卻成為了你一輩子的努力,口口聲聲的平等與信任,不過是神的算計而已。”
阿努比斯深知神的真是麵目,虛偽又懂得人心,知道什麼樣的人需要什麼。
馬克在瀕死的狀態下被孔蘇勒索,以生命為代價簽訂了一個看起來很‘平等’的契約,自己獲得了月光騎士的力量,也同樣獲得了生命。
可代價呢?彆以為神是無私的,神是最自私的!
馬克奉獻出自己一生的自由與靈魂,成為了名義上的‘代言人’,實際上的奴隸。
孔蘇總是裝作一副很懂你的樣子,語氣沉穩又值得信任,這兩年來把馬克和傻憨憨的史蒂文騙得團團轉,但實際上呢?阿努比斯看見他這一張虛偽至極的臉就像狠狠的踩碎。
即便他也同樣的虛偽殘忍。
“這隻是神的恩賜,”孔蘇嘲諷阿努比斯,混沌重新攀上他的雙眼,“你呢?想找一隻狗認作兒子?還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