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剝除心臟裡其他的膿苔!”閆宇脫口而出。
“膿苔?”所有人一愣。
再仔細看看畫麵裡鄭毅的動作,還真像是這麼回事。
“這……能行嗎?”
在所有人眼中,鄭毅現在無疑是在刀尖上跳舞。各種充滿了疑問的眼神一下子落在了示教室裡唯一的一名心外科醫生——閆宇身上。
沐浴在大佬們的凝視中,閆宇的表情很無辜。
這到底是能不能行,他也不懂。
但是他們家主任懂。
在手術間裡的段海清,現在可已經急得已經手術間裡都快打轉了。
“小鄭啊,你聽老人一句勸。”看到鄭毅在剝離著膿苔,段海清忍不住張嘴了:
“咱們外科大夫要講究見好就收。”
“手術已經很成功了,現在咱們保證安全是第一位的。你這樣有點吹毛求疵了啊。”
“你看這心臟,在感染的刺激下整個全都是水腫”
“你再看看這些膿苔,數量那麼多,和心臟內壁粘連得那麼結實。”
“你這麼剝,萬一給心臟剝破了……”
剩下的話段海清沒再說下去,因為他也相信鄭毅心裡明白。
萬一把心臟給剝破了,那可就難以收場了。
這種微創手術,視野本身就極度受限。如果那時候想要把破的地方修補上,就隻能重新正中開胸了。
而且,萬一剝離膿苔的時候,遺留了些渣子沒被拿出來,等到孩子的心跳恢複後,這些渣子順著血流流到了腦子裡、腸子裡……
那可又會出現那些熟悉的畫麵和名詞。
那時候,這手術可就徹底做呲了。
“段主任我明白。”鄭毅嘴上說著,手上的動作依舊沒有停下。
他不能停。
誰也沒有辦法保證,殘留的這些膿苔會不會引發新的感染,形成新的贅生物,甚至是膿腫潰爛。
段海清說的沒錯,手術已經很成功,對於很多醫生來說,這時候手術就該結束了。
就算那些事情發生,也是正常的事情,自己可以推脫得一乾二淨。
但是孩子的以後呢?
鄭毅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刮掉這些膿苔。
讓孩子的心臟可以和正常人一樣。
即便自己可能會冒著更大的風險。
他相信自己的技術,也相信自己的心。
“你這孩子怎麼就不聽勸呢。”段海清在一旁急得直跺腳,他現在真想上去把鄭毅手裡的器械給奪下來。
可是自己不能這麼做。
鄭毅是台上的主刀,他的決定自己必須給予尊重。
而且,小切口手術,段海清是真的不會。
段海清隻能期望,鄭毅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可以做到。
鄭毅自然無法得知段海清內心的波瀾,全副精力集中在了雙手之上,剪刀和鉗子有條不紊地操作著。
看似笨拙的器械在鄭毅手裡如臂指使,一塊塊膿苔被刮下來取了出來。心臟雖然水腫,但是看起來已經逐漸變得鮮紅有力。
整個過程中,沒有一點渣滓留下。
“準備縫合心臟,排乾淨心臟裡的空氣,等縫合完成後複跳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