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喜極而泣的楊雯,還有旁邊一臉激動和擔憂的何傑他們。
鄭毅有些費力,但還是從嗓子裡擠出來了一句話:
“我,沒事……”
鄭毅想要抬起手,可是他的胳膊卻異常的沉重,好像失去了力氣一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何傑有些神經質地說道:“快,找個平車,把鄭總先送到病房,快快快!”
“彆……”鄭毅勉強地張開口,想要製止:“我,坐輪椅就行……”
“你可彆嘚瑟了。”鄭毅這幅逞強的樣子被何傑看在眼裡,自然不會同意:“你現在是病號,我是大夫,聽我的。”
……
家屬等候區裡,男子的父親正在焦急地等待。
從自己兒子進入手術室,已經過去快一天一夜了。
身體不斷湧上來的疲憊正在告訴老人,他需要休息。
但是,自己的意誌卻在不斷地告訴他自己,現在還不能睡。
因為自己的兒子,還在手術室裡躺著,生死未卜。
他怎麼能睡得著。
這麼久都沒有出來,是不是手術失敗了?
一個可怕的想法在老人的心中不斷出現。
隻有屏幕上閃爍著的名字,告訴老人,手術還沒有結束。
終於,自己兒子名字後麵的字,從“手術中”變成了“手術結束”的字樣。
手術結束了?
在手術之前的簽字中,老人已經知道了自己兒子手術後會被送到icu這件事情。
於是,老人立刻急不可耐地朝著icu趕了過去。
icu的大門前,老人等了好久好久,都沒有等到手術醫生出來和自己交代兒子的情況。
隻有icu的醫生出來和自己簡單地說了一下兒子現在剛做完手術,還沒有蘇醒。
老人感覺有些茫然。
給自己兒子做手術的那些醫生,都哪裡去了?
帶著這股疑問,老人轉過了頭,看到的是段海清的那張臉。
兩三句話確認了老人的身份之後,段海清開始對著老人解釋起了患者的手術經過。
“嗯,總體還算是順利,現在就主要看您兒子能不能度過感染的這一關了。”段海清的話說得很是中肯。
隻是老人的心裡卻有些疑惑。
因為在手術前,老人並沒有見過這位大夫。
隻不過自己在這位大夫的胸牌上,還是看到了“胸心外科主任”這幾個字。
這倒是讓老人踏實了不少。
段海清也是人精,自然一下子就看出來了老人心中的想法,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老人家。”
“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本來您兒子的情況應該由胸痛中心的鄭大夫和何大夫和您詳細告知。”
“但是,您也看到了,您兒子的手術時間特彆的長。”
“鄭大夫因為體力不支暈倒了,現在正在搶救。”
“隻能臨時由我來和您交代病情。”
段海清怕老爺子不放心,又耐心地說道:
“從您兒子取下來的鋼筋,還有為了取下鋼筋而不得不切除的組織,一會兒會有專人給您查看,您儘管放心就好。”
聽著段海清的話,老人的淚水終於抑製不住地流了下來。
不過老人還是強行地穩住了一下心情,看著段海清問道:
“主任,那……那名手術的大夫,沒事吧……”
看著老人,段海清隻能歎了一口氣:
“但願沒事。”
和老人交代好了病情,段海清立刻火急火燎地來到了胸痛中心。
胸痛中心的16號病床,現在可是很是熱鬨。
一堆人都嗚嗚泱泱地聚集在了病房中。
病床上,鄭毅正躺在床上,一旁吊瓶架上正在給鄭毅補充著葡萄糖和鹽水。
林主任、閆宇、何傑、高洪林、楊雯、安慧、歐博特、周蕾,還有兩位剛才上台的住院總。
“乾什麼呀?”鄭毅被這陣仗弄得也有點發蒙。
這時候,就見林主任咳嗽了一聲,快步地走向前:
“小鄭啊。”
這一回,林主任罕見的沒有用“他娘的”來開局:
“我知道你現在是胸痛中心的住院總,工作壓力很大。”
“但是,你一定要注意你自己的身體。”
“年輕人,彆光為了工作,拚的連命都不要了啊。”
說著,林主任嚴肅地看了鄭毅一眼:
“小鄭,這幾天你就好好休息,好好養病。”
“可是……”鄭毅語氣很虛弱,但還是掙紮著說道:“主任,要是有手術……”
“怎麼了?”林主任眼睛一瞪:
“你真當地球沒了你就不轉了是不是?”
“咱們科沒了你,就做不了手術了嗎?”
“這不還是有小何他們嗎?”
“再說了。”林主任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了段海清一眼:“必要的時候,段主任會來幫忙的,對吧?”
“對對對。”段海清無奈捂臉。
自己又被林利豐這老狐狸給算計了。
看到林主任這個態度,鄭毅覺得自己再堅持就有些矯情了。
和林主任應了一聲之後,鄭毅點了點頭。
一陣困倦襲來,鄭毅在床上很快就睡了過去。
好久,鄭毅沒有這麼放鬆地睡上一覺了。
閉上了眼,鄭毅很快就進入夢鄉。
可惜。
沒過多久,鄭毅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醒來的原因不是自然醒。
他是被凍醒的。
費力地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現在的時間雖然現在仍是夏季。
可鄭毅覺得自己如同進入了三九天的冰窖。
即便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依舊凍得全身哆嗦,連牙關都跟著打起了顫。
剛想要爬起來,一陣劇烈的頭疼和昏沉的感覺湧上了鄭毅的腦門,連眼前的視線都有些模糊起來。
迷迷糊糊地,鄭毅把手放在了呼叫器上,用儘全身的力氣,按下了呼叫器。
之後,鄭毅仿佛全身沒有了力氣,隻能蜷縮在被子裡瑟瑟發抖。
這種感覺,鄭毅很熟悉。
寒戰、頭疼、乏力。
自己這是發燒了。
而且,體溫,應該還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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