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年初的時候,你向門內執事申請,回了一趟家裡?”
仿佛是為了突顯威信、製造壓力,不等方離出聲,墨大夫就先一步質問起來。
然而,以方離對墨大夫的了解,豈能看不出對方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冷靜,麵對此景,方離忍不住嘴角一揚,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
墨大夫見狀,徹底坐不住了,他忽然發現,自己這個記名弟子與以往相比,竟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麵對自己時,非但沒有了往日的恭敬,居然還多了一股與韓立一樣的從容自信。
這一刻,墨大夫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不安和焦躁,惱羞成怒地厲聲嗬斥道:
“好一個欺師滅祖的畜生!”
“欺師滅祖,墨老,這話從何說起?”方離笑容一斂,語氣淡淡地反問道。
墨大夫聞言,麵皮一抽,嘴角露出幾分嘲諷:
“好個忘恩負義的畜生,是誰給了你留在門內的機會,不過學了幾手七玄門的武功,就覺得翅膀硬了?覺得老夫這幅病體奈何不得你了?”
眼見墨大夫聲音越來越尖銳,麵孔越來越猙獰,方離搖了搖頭,沒了聽下去的興致。
說來說去,對方不過是在借題發揮,宣泄自己心中不安和憤怒。
明白此點後,方離也不想再浪費時間,順勢打斷道:“既然墨大夫這麼說,那小子就露一手給你瞧瞧。”
說著,他腳下一動,身形立時變得模糊詭異起來,一眼望去,時左時右,忽前忽後,仿佛同時有數個方離,準備圍攻。
墨大夫見狀,眉頭微微一挑,儘管有些驚訝方離的身法,但內心卻不以為然。
論武功,他已是江湖中頂尖的存在,方離練武才不過三五年,不管是功力,還是經驗,都差得遠了。
當下,他動也不動,坐等著方離來攻。
然而,方離豈會傻傻地用武功和墨大夫交手,此番施展羅煙步,不過是為了迷惑對手,拖延時間罷了。
行動的瞬間,他便取出了定神符,此刻一邊移動,一邊輕念口訣,待得符文激發,他身形徒然一凝,宛如瞬移一般出現在了墨大夫身前。
“定!”
喝聲之中,方離抬手一甩,定神符頓時化作一道銀光,朝著墨大夫射了過去。
以墨大夫的眼力,一眼便看清了銀光的本質,隻見他騰地一下站起,一臉驚怒地喊道:
“修仙者!”
方離這一手完全超出了墨大夫的預料,以至於第一時間都忘了閃躲,等他想著躲避的時候,定神符瞬間光芒大作。
被那光芒一照,墨大夫隻覺整個人仿佛掉在了泥潭裡,手腳完全沒了力氣,最後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靈符飛到自己的額頭上。
定神符,定的就是神魂。
這一刻,墨大夫仿佛成了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一個麵容呈現出驚怒之色的木偶。
當然,墨大夫雖然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但還是能夠聽得見看得見的,隻是不論是表情,還是眼神,都無法表露出來罷了。
而這,也正是方離需要的效果。
當此之際,隻見方離大步走到墨大夫身前,雙手掐訣,嘴裡念念有詞,隨著一陣低沉的咒語聲傳出,雙手漸漸泛起微弱的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