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爺孫之間,也可以說是父子之間的氣氛不太融洽。
唐三現在處於一個一碰就炸的狀態。
唐軒宇心情其實也好不在哪兒去,好不好的至高神王當著,萬眾敬仰著,被突然拉到一個陌生的時空,引以為傲的血脈被剝奪了,挨了幾個月的打……
慘?心理落差?他比唐三更難受好麼!
而當唐三再一次抽瘋後,他積攢的情緒也終於爆發了。
“一個僥幸之下獲得雙神位的廢物而已!你真以為你很天才了,真以為那一級神修為是你的?!”
一句話罵完之後,唐軒宇迅速轉身騰空而起。
倒不是他比唐三看得更開,他好歹經曆過一次至高神王跌落凡境,他對此有足夠的體會。
更何況這次刀又沒砍在他身上。
唐軒宇消失在了天際,而唐三,依舊在淋雨發呆。
……
當然,一時的氣氛歸氣氛,唐軒宇自己也明白,真要完全離開唐三不太可能。
畢竟唐舞麟動不動腦袋疼一下的情形就在眼前。
現在唐三暫時沒想起這一出來還好,真要想起來了,腦袋一疼時他也隻能回到唐三身邊。
但好歹現在他可以出來透下氣。
“原來我們到了日月境內嗎?”瀏覽著下方的景色,唐軒宇有些不確定的嘀咕了一聲。
他所成長的時代是三萬年之後,那時候日月大陸和鬥羅已經找不出什麼區彆,國家也是一個國家。
毫無疑問的是,下麵這些城市風格,以及魂導器遍地的情形他更熟悉一些。
想了一下現如今他所處的年代,還是日月大陸和鬥羅大陸未曾碰撞的時代,他也就反應過來了這大概是什麼大陸。
會不會是卡美洛?不,他沒看到多少魂獸。
卡美洛內魂獸應該不少,這一點他還是清楚的。
想法隻是瞬息之間的事,下一刻,他已經落到了自己所見的城市中,披上了一身黑袍。
到底是日月境內,還是卡美洛,始終要找人確定一下不是?
卡美洛境內魂獸不少也隻是通過聖騎士的特殊性判斷得來的,萬一人家境內真不允許魂獸亂逛呢?
黑袍倒是沒辦法,他那張臉有點難改。
他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理論上一級神捏臉不是隨便捏的麼,但他改不了。
不過這不重要,先找個人打探一下消息才是重要之事。
這不,眼前就有一幕他相當熟悉的場景——一對母子正緩緩走來。
有點熟悉。
又有點不熟悉。
比如已經放在了他腦袋上的手。
唐軒宇緩緩的轉過了頭,仿佛掉幀的畫麵一般。
‘到底是誰?!怎麼我沒有絲毫察覺!’
一個身著黑色風衣的中年人站在了他的身側。
黑色長發整齊的梳在腦後,兩道劍眉斜飛入鬢,金色瞳孔中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黑衣上的七彩巨龍仿佛還在緩緩振翅。
也是熟人來著——帝天。
就是目光他不太熟——像是在看什麼死人。
“轟!”
如雷般的炸響瞬間響徹在城市之中,巨大的塵土從城市一角升起。
半個呼吸後,一個黑影從煙塵中衝天而起。
“媽媽!”一個稚嫩的聲音伴隨著驚恐傳來,緊接著就變成了一連串刺耳的警報聲!
帝天放開了懷中的母子,抬起右手,虛空輕揮,頓時,一片銀白色光暈向遠方擴散,覆蓋了方圓數百平米範圍,將那升起的塵土、警報聲全都籠罩其中。
刹那之間,警報聲依舊。因能量爆發而倒塌的建築則恢複如初。
“帝天大人。”帝天並沒有追擊,而是站在原地等待了起來。
片刻後,幾道泛著藍光的傳送門從一無所有的虛空中展開,一群穿著魂導機甲的人從內走出,領頭一人身材魁梧壯碩,身穿銀灰色鎧甲,頭盔遮擋住麵容,讓人看不清楚具體樣貌。
這麼一群全副武裝的隊伍,見到帝天之後拱了拱手,一副恭敬的姿態。
“走吧,我給你們掠陣,這頭爛鹹魚該回實驗台去了。”
日月帝國正缺一個活體的神,作為研究對象。
……
“帝天!!!”
摸了一把頭上流淌下的血跡,正在空中急速前行的唐軒宇猛然停滯,一股滔天怒火驟然噴薄而出。
帝天朝著他頭上的一爪,短時間內自愈不了!
“帝天也是你能叫的?”聲音再次從身側傳來。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人,熟悉的姿勢。
依舊是一隻手放在他的腦袋上,如同老鷹抓小雞一般。
天空中的氣流一陣混亂,帶起了雲層的劇烈湧動。
刹那之間,又是一道身影從雲層中飛出。
隻是這次不再是騰空而起,也並非朝著另一個方向遠遁,而是如流星一般墜地。
視力很好的話,還能看到流星拖曳著一條細密的紅色血線。
“轟!”
劇烈的震動從大地上傳來,如蛛網般的裂紋在大地上瞬間擴散而出,濃重的煙塵從震動來源處升起。
同時數道藍光從煙塵中升起。
唐軒宇還未從劇烈衝擊中緩過神來,如針紮一般的疼痛已經從四肢和胸膛處傳來。
煙塵阻礙不了他的視線,真的是針。
紮豬般的巨大針頭已經插入了他的四肢和胸膛,後麵還連接著藍光閃爍的導管。
這他認識,或許現在還未曾在這個時代中出現的東西,但以後缺不了的東西。
——各類能量傳送魂導器中少不了的管道。
順著導管的來源看去,幾個巨大的儲存裝置裝置正立在隕坑的旁邊。
他體內的能量正在隨著導管源源不斷的傳輸到儲存裝置中。
“啊!!”
嘶吼聲響起,唐軒宇瞬間掙脫了導管,試圖重新升空。
再呆下去他會死的!
然而他隻是抽搐著重新落回了地麵,空中有一道看不見的屏障,撞上去才能讓它藍光顯現那麼一瞬。
煙塵逐漸散去,出現在煙塵中的是一個巨大的隕坑。隕坑旁一群身穿魂導機甲的人正在維持護罩和裝置。
帝天也站在隕坑旁,甚至站的很靠前。
隕坑中則是一個不斷傳來嘶吼,不斷衝擊護罩的血色身影。
猶如被困在囚籠中不服輸的蛐蛐一般。
“帝天叔叔……”最終,似乎意識到了掙紮不出去,囚籠中的人朝著帝天的方向跪下。
“您知道嗎?幾萬年以後我是……”
頭顱深深低下的同時,他似乎想解釋自己和帝天的關係。
沒有說完,又是一陣電光閃動,囚籠中的人影隻剩下了嗚咽。
“喜歡解剖?喜歡觀察不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