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映照院落。
李漁自昏昏沉沉中醒來,第一反應是——該死的劉封,這刀怎不多磨一會,忒疼!
然後,他抬頭看見小院、看見廊柱、看見門外的大桑樹。
這才漸漸回過神來,方才隻是個夢。
一個荒唐夢。
李漁打開自己的“人物麵板”,等級、屬性、術法……,一如既往。
與兄長清談所得的[智力]經驗還在。
卻沒有李漁之前設想的,與[小馬一角]相似的,有關《枕中記》的“特殊稱謂”出現。
難道自己這一次“月光之旅”,還真就隻有這點[智力]經驗。
對了,還有這枚[青瓷枕頭]。
想起[青瓷枕頭]上“13”的字樣,李漁推測,難道要做三次夢才會獲得“特殊稱謂”?
又或者說,夢裡的那些人與事,才是最大的“收獲”?
如果那些都是真的,那該多好!
李漁想到夢裡的一些“機緣”,頓時就心頭火熱。
[南康石狗]、[八大王玉人]、[如意金犀毛]……
[龍綃宮]、[龍岩碧蘚庵]、[大足化龍橋]……
[白猿擁柱]、[次仲捉木]、[封狐健走法]……
恢宏強勢的兵種建築、妙用無窮的寶物道具、玄妙神奇的神仙法術……
如果所夢皆為真,雖然大多數都存在變數,他照貓畫虎、“依夢而行”,有可能求而不得。但隻要有所得,便是莫大的助力,不至於讓他落到夢中“麾下戰死、紅顏離去”的境地。
日頭升高,人聲犬吠漸起。
李漁有心尋找些東西,與夢中的那些細節相印證,以求夢之真假,卻無從下手。
“李郎君,李郎君可在家?”
門外有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聽著熟悉。李漁去開門,是小雀兒。
“雀兒姑娘早上好。”李漁先開口。
小侍女看到他,癟癟嘴:“還以為你家裡又沒人呢。”
“怎麼了?”李漁問,“姑娘尋我何事?”
“沒事。”小侍女問,“你怎不去讀書了?”
“前幾日用了一次[月光卷軸],才因此不在家,也沒有去讀書。”李漁如實相告。
“月光卷軸?”小雀兒眼睛一瞬間瞪得溜圓,有些興奮地問,“快予我說說,你都遭遇了什麼?”
李漁也沒怎麼隱瞞,除去“抱枕而歸”一事未講,其他的,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兩人站在門口,因為是孤男寡女,李漁不好迎進小院,便隻能一個立門內、一個靠門外地說著話。
還好內容不長,很快講完。
李漁以為小侍女會對故事中的“神仙道士”、“做夢枕頭”感興趣,但出乎他的意料,小丫頭就好奇那“江湖體”長什麼樣。
李漁稍微解釋了一下,她更稀罕了,嚷嚷著讓李漁寫給她看。
李漁實在不好引她進屋,想著今天反正也要去讀書,不如去王家寫。
小侍女點頭如搗蒜,手裡提著的木盒嗬嗬啷啷作響。她才似猛然想起般,開口道:“我家小娘……咦,不對不對,我家伯卿公看你三日沒出門,怕你餓死家中,讓我來送些吃食。”
許是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她將木盒往李漁懷裡一塞,說了句:“快去吃,吃完去讀書。”轉身快步走了。
李漁好笑地搖搖頭。回到院子,打開木盒。
這木盒是食奩,中有二層,分彆用盌、槃等食器裝著湯羹、蒸餅、菜蔬。
“黃粱”未食、又大夢一場的李漁也餓了,風卷殘雲,將湯餅菜吃儘。
飯後稍歇,李漁將飯盒洗刷乾淨,提著趕去王家。
李漁敲門,家相開門。
看到李漁手提食奩,家相麵露錯愕。又待他看到奩上的文理、飾物十分眼熟,老家相本就慈祥的臉上,更加和藹可親了。
他笑嗬嗬地將李漁迎進門,問可吃得飽、穿得暖、獨居是否習慣、怎三日才來一遭,如果有需要,支應一聲就好。
李漁頗有些不自在。
還好,王家老爺從摯友處趕回,家相忙去照應。
李漁自個去了書齋。
沒大會,小雀兒來了。進門先掃視一圈,而後方問他:“食奩呢?”
李漁說已交於家相。
小雀兒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腦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