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壽宮內,皇後張嫣剛才在門內聽到天啟的話了,突然她的心開始狂跳,難道真是否極泰來?多少年了,她真不敢想象,看著走過來的天啟,她更忐忑了。
朱由校看著扶著門內梁柱的張嫣,這個比自己小一歲的姑娘,當年在五千佳麗中,八選入宮,十五歲就被人稱為:窈窕端麗,絕世無雙。定後妃時,即使客氏反對,自己還是定了她為皇後,當時自己真的是喜歡的不得了,但怎麼就成了如今這樣呢?
朱由校想起這幾日才知道的,因為自己縱容,致使魏客二人做下太多讓自己後悔莫急的事,不由得上前握住張嫣的手,說道:“皇後受苦了,朕對不住你。”
聞言後張嫣更是淚如雨下,擁著天啟久久不語,最後還是強打精神,說道:“陛下能及早回頭,亦是不晚,臣妾隻有為大明賀,望陛下早除凶逆,中興大明。”
當帝後二人在萬壽宮內再續前緣時,客氏匆匆的返回了西苑,這回她手裡可是握有大殺器,保管天啟能回心轉意。可她到西苑時,卻被劉若愚帶人攔住,但客氏還是高聲嚷叫,最後天啟讓張維賢出麵將她勸離西苑。
張維賢來到門口,卻見客氏在撒潑,四周的軍士隻是站在周圍,畢竟她還頂著個“奉聖夫人”的名頭,不好上前拉扯。可是英國公張維賢一來,客氏馬上老實許多,怯怯地看著英國公,說是要麵聖,請張維賢幫她通稟。
客氏說完拿出一個玉匣子,讓英國公幫忙轉交陛下,說道:“英國公,懇請您看在我服侍陛下多年的份上,替妾身轉呈此物於陛下,妾身必感懷大恩。”
張維賢皺眉看著洗漱一新的客氏,一時心軟,便讓阻攔的小內侍接過了玉匣,然後說道:“奉聖夫人,陛下旨意明確,還是早早的奉旨離宮吧,東西我自會轉呈的。”
客氏不死心的說道:“英國公煩請您將此物轉呈陛下,若陛下看到此物還是讓我離宮,妾身定然奉旨。”
皇帝說勸離,但現在這情況又不能上手,張維賢隻好讓客氏等著,自己轉呈之後再說。可是張維賢報上去後,天啟並未接,隻是讓內侍傳話,讓他和蕭震看著處理。
沒辦法的張維賢隻好去找蕭震商量,蕭震看著這個三尺多長的玉匣,摸不透是什麼情況,便問道:“國公爺,這裡邊是什麼東西,這麼珍而重之的轉呈?”
張維賢也摸不著頭腦,說道:“蕭大人,我也不知啊,陛下隻是傳話讓你我處置,這怎麼弄?”
“左右是要處置,先打開看看再說。”蕭震大膽的說。
完了也不管張維賢,伸手拿過玉匣,上手就拉開了蓋子,裡邊卻是幾個明黃色的大錦囊。我擦!不會是什麼先皇遺留的東西吧,大明這時候可講究這些,萬一真是先帝所留那還真就不好辦了。
終歸是要下手,蕭震可沒那麼多忌諱,一一打開來看,這不要緊,把蕭震嚇一跳,第一個裡邊是十幾顆牙齒,第二個是些毛發,第三個仔細看是些剪下的指甲。
張維賢也發蒙呢,什麼東西,但接著又反應過來,這些應該是可是服侍天啟皇帝這些年逐一保留下來的東西。
你說到底是客氏心機深沉,還是對天啟情誼深厚呢?
蕭震和張維賢相互對視,都沒有給出答案。
蕭震建議立刻燒了,可張維賢終究是心存善念,說道:“客氏為算是為虎作倀,但其對陛下的這份情誼非常人可比,還是交還她,讓她化了吧。”
於是張維賢再次出門,跟客氏說道:“陛下知曉此事,令你即刻離宮,這些錦囊你就在此化了吧,算是個念想,畢竟此物不能離宮。”
說完,英國公就讓幾個內侍拿出燃燒的炭盆,放在客氏身邊,並將幾個錦囊遞還客氏。客氏看著萬壽宮,卻是再也忍不住,便哭泣起來,不多時便將幾個錦囊一一丟進炭盆燒掉,之後起身朝著萬壽宮行禮後便離開了西苑。
安排好皇後的天啟再次召見張維賢和蕭震,問下一步將如何應對。
蕭震也沒招,隻等近衛營全員入京,有了自保之力再做打算,畢竟在京師自己的太子少師、兵部尚書兼右都禦使的頭銜都是虛銜,說話屁用不管,隨便拉出幾個就能壓得他死死的。
張維賢卻出了個主意,說道:“陛下,朝堂不好貿然動手,但廠衛乃陛下親軍、家奴,東廠雖是魏忠賢任提督太監可暫時不動,但錦衣衛可以動動,現在的指揮使田爾耕拜在魏忠賢門下,隻顧著搜刮錢財和幫魏忠賢乾些見不得光的事,對錦衣衛上下控製力不強。”
“前指揮使駱思恭當年移宮之時,甚為忠心,且多年執掌錦衣衛,雖然被魏忠賢逼迫病辭,但在錦衣衛內老人不少,應該還是顧念舊情,他兒子駱養性天啟三年在錦衣衛以百戶出仕,一直不得重用。”
“陛下可下旨提拔駱養性,讓他收攏其父舊部,逐步分化錦衣衛,找到田爾耕的錯處,自可將其罷黜,換駱養性執掌錦衣衛,一來斷魏忠賢臂膀,二來陛下能控製錦衣衛監查魏忠賢餘孽,三是能監控朝堂動向。”
於是天啟皇帝準備過幾日下旨超拔駱養性為錦衣衛指揮僉事,畢竟這事兒不能心急,得慢慢來。
天色已經不早,蕭震離開西苑,天啟留張維賢負責西苑禁衛。
當蕭震離開西苑返回時,客氏正在魏忠賢的那裡哭訴,魏忠賢左思右想不得要領,怎麼突然就把客氏逐出皇城呢?起初魏忠賢還覺得跟蕭震有關,但客氏說沒見過外人,隻有英國公張維賢和內直房經管文書劉若愚,魏忠賢才不覺得有異。
一時魏忠賢又開始琢磨張維賢和劉若愚怎麼摻和在一塊的,魏忠賢其實不敢告訴客氏自己準備朝天啟皇帝下手的實情,隻是忽悠她自己是為了讓天啟遠離兵事,在內宮安養而已,客氏畢竟對天啟情深,魏忠賢雖然與她對食,但也不敢冒險全盤托出。
沒辦法的魏忠賢,隻好派人去打探消息,並將原來安排準備在西苑內湖動手的,相關知情人等逐一滅口。畢竟事情開始走偏,原來的計劃看來不能再用了,隻好再等時機,自己要在皇帝麵前更加謹慎謙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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