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說書人折扇一打,緩緩說道:“市井長巷,不過聚起來是煙火,攤開來是人間。”
“這,就是皇城誕生的意義。”
“到後來,時過境遷,人們逐漸擁有了抵禦蠻獸的力量。那個最初的聚集地也慢慢變得越發龐大,開始建立牆門,圈地為城,直至發展成了如今的……”說書人停頓片刻,見眾人胃口吊起,這才鏗鏘有力的說出最後五個字:“……天下第一城!”
祁風正聽著入神,一個身穿青綠色華服,腰間掛著一隻長長的翠竹的女人走了過來,表情青澀又嬌媚。
她笑著對祁風問道:“請問,小兄弟是一個人嗎?”
祁風看了她一眼:“不然是半個?”
青衣女人:“?”
這說的可是人話?
她看著祁風,愣是被一句話給打斷了思路,忘了自己接下來要說啥了。
但祁風卻心如明鏡似的。
他看著這個莫名其妙來搭訕的女人,心中警惕不已。
若真是搭訕的,祁風也不至於會這麼直白的懟人,但誰讓這個女人身上的光芒之盛,甚至和屠蘇都隻在伯仲之間!
就算稍稍有些不如,也差不了多少。
那是一條吐著信子的青蛇,雙眼泛著血光,直勾勾的盯著祁風,直看得他後背發寒。
這樣危險的女人,突然找他搭訕,難道是因為看上了他的臉?
祁風寧願相信她是看上了自己的腎。
甚至可能還有肝、脾、肺……
他寧願去打趣屠蘇那種傻大個,也不願和這種危險的女人,有過多牽扯。
“哈哈哈哈哈哈,老子就說這小子不對勁。這下長見識了吧?”
看見青衣女人吃癟,屠蘇爽朗的笑聲從她身後傳來。
王軒緊跟在後,對青衣女人恭敬的鞠了一躬:“老師。”
和對屠蘇的態度不同。
王軒對眼前的女人,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他的一身本領,見微知著,都是對方所教。
青衣女人點了點頭,這才笑著看向祁風,對他眼中剛才閃過的警惕不以為意:“看來,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
我管你是誰啊……
祁風心中嘀咕,臉上卻不動聲色。
你們隨便猜,反正我啥都不知道,能嚇唬到我算我輸。
勇敢牛牛,無所畏懼。
見祁風不說話,青衣女人也不多問,隻是掩麵輕笑道:“我見過天下奇葩無數,你也算是難得爭豔的一朵。我們還會再見的。”
說完,她便施施然離開了。
“池魚呢?”屠蘇問道。
祁風搖搖頭。
這時,一個小二模樣的青年人,匆匆忙忙跑了過來,嘴裡還大喊著:“不好了!掌櫃的,廚房鬨鬼了!”
“鬨鬼?”
屠蘇的表情有種意料之中的古怪,然後對王軒使了個眼色。
幾分鐘後。
王軒提溜著池魚走了過來……
池魚依舊是那副經典的死魚臉,一手抓著隻表情驚恐的大公雞,一手握著把柴刀,一頭雞毛,懷裡還塞滿了從廚房順出來的食物,有菜有肉有饅頭……
他嘴裡還不知道吃著什麼,兩個腮幫子鼓鼓的,像隻倉鼠。
“走吧。”
也不管池魚這模樣,屠蘇帶著幾人繼續朝樓上走去。
王軒一臉無奈的提著池魚,跟了上去。
祁風走在旁邊,也是哭笑不得。
這孩子以前是餓慘了啊……
見祁風看來,池魚還以為他也想吃,麵無表情的把手裡提著的雞遞了過來。
“咯咯咯!”
那公雞一臉悲憤,又無能為力。隻能用儘全力叫著表達自己的不滿。
祁風:“……”
雖然他早上沒吃飯,確實還有點餓。
但你給我隻禿毛雞乾嘛?
好歹烤熟了吧?
見祁風不要,池魚想了想,把柴刀咬在嘴裡,從懷裡翻找一會,又找出來個包子遞了過來。
祁風一愣,接過了甚至還冒著熱氣的包子。
他忽然覺得,這傻小子還挺可愛的。
“謝謝。”
咬了一口,包子還挺好吃。
待眾人離去後,說書人提著小茶壺抿了一口,輕搖折扇,對剩下的看客笑道:“隻是……雖皇城冠絕於世,天下第一,但最初的’市井’之名,卻也依舊流傳至今。”
“曆任皇城之主更迭,歲月變遷,卻也從未有人想過換一個名字。”
“想來也是他們抱著初心,隻願這人間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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