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師爺一聲令下,守在門外的捕役們爭相用了進來。
好像是因為人多給他們帶來了信心,就連剛才被祁風嚇到的幾個捕役,也丟掉了手中長槍,從腰上抽出銀刀圍了過來。
祁風冷笑一聲,黎明之劍猛然握在手中,橫掃半圈,沉重無比的劍身重重砸在地上,將磚石震碎。
無形的氣勢震開,將幾個圍過來的捕役再次逼退了幾步。
而幾個被重劍掃到的倒黴蛋,則直接骨裂臟破,橫死在大堂之上!
胖街令嚇得一把抓過身旁的年邁師爺,擋在身前。
“快殺了他!!”
祁風扭過頭,看著胖街令頭頂高懸的那扇牌匾,隻覺得“秉公無私”這四個大字,多少有些刺眼。
公道?
什麼是公道?
祁風忽然又想起了當初,他還在霞城,跟著杜康學殺人技的時候。
那時杜康就曾經告訴過祁風,等他學成之日,需要讓他親手殺人才算出師。
當時的祁風連雞都沒殺過,學殺人隻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已,聽杜康這話,多少有些嚇得不輕。
他還傻乎乎的反問道:“殺誰啊?”
杜康聞言,一臉古怪的看著他:“你想殺誰殺誰。”
“隻要彆在晨溪酒樓裡殺人,你出門去大街上,隨便砍誰都行。”
“啊?”
見祁風有點茫然的樣子,杜康好笑道:“怎麼,都要殺人了,還想當婊子再立個牌坊?”
“總要殺點該殺之人吧。”祁風訕訕的說道。
說血殺人是比誰都堅定,真到動手了,他反而開始猶豫起來,瞻前顧後。
畢竟當街行凶這種事,多少有些不符合他接受的九年義務教育價值觀。
杜康卻搖了搖頭。
“該殺?”
“誰該殺?”
“誰決定誰該不該殺?”
杜康麵無表情的說道:“晨溪酒樓,隻是個情報機構罷了,你也不用想著,以人的善惡好壞,去評價它。”
“那些文字或情報,不過是案板上的肉一樣,從屠宰房送過來,經由我們,再送到客人手裡。”
“我們最多算個廚子,隻是把肉做成了合適的樣子,再送到合適的人麵前。除此之外,你難道還會去關心這豬生前是不是樂善好施,該不該殺?”
說著,他從廚房拿出了自己的菜刀。
“這是你做菜的刀,我這用來殺人,不太好吧?”祁風愣愣的接過刀。
看骷髏防身還好說,拿來殺人,祁風多少覺得有些不合適。
“菜刀沾點人血怎麼了?還不是照樣做菜。”
祁風看著手中通體黢黑的菜刀,陷入沉默。
“我想殺的人,就該殺麼?”他忽然喃喃自語道。
現在祁風的手上已經沾滿鮮血,該殺或不該殺的人,也都殺過了。
他也明白過來。
那有什麼該不該?
不過是一句問心無愧就夠了。
這一刻,祁風心中好像某個瓶頸悄然鬆開了道口子,靈氣運轉忽然加快了幾分。
隻是祁風還未曾發覺。
他隻是在想。
既然公道不在,那就讓我來為它出聲。
“朝顏無罪。”祁風突然開口說道。
胖街令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推開拉過來擋刀的師爺幕僚,冷笑道:“她殘害忠良,為何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