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沂州,此人手眼通天,他要想盯住誰,一隻耗子都混不出城去。
“趕緊把那外鄉人交出來,真是活膩歪了,敢管咱家舅老爺的事!”
張盛的仆從齊聲大叫,嚷嚷不停。
朱富皺了皺眉,有心發作,又念及知州陳平的權勢,還是咬牙咽下這口氣去。
“好了,彆嚷嚷了,我來了。”
王霖掃了朱富一眼,此人應當就是梁山朱貴的弟弟,青眼虎李雲的徒弟,笑麵虎朱富了。
武力值一般,29。
王霖緩步走出酒樓,當街這麼一站,人品俊逸無匹。
沂州人何曾見過王霖這般俊俏郎君,都暗暗在心中讚一聲,又一起為他擔憂起來。
一個無根基的外鄉人,平白惹上了沂州一霸,怎還能有好果子吃?
張盛上下打量著王霖,這才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揮揮手,“來人,將這小廝拿下,先給本舅老爺打上一頓板子再說話!”
兩個惡奴就衝上來,下架子就要拿住王霖。
王霖此時酒足飯飽,遇上這種惡霸,心裡就很煩氣。
怎麼這年月遍地都是這種不知橫豎倒正、不懂天高地厚的權貴子弟,像東京那高衙內倒也罷了,人家好歹是當朝太尉高俅的義子,你一個五品官的妻舅,竟也敢在地方號稱舅老爺?
果然應了古人那句話,天要讓你毀滅,必先使之瘋狂。
王霖兜頭一拳,然後又回身一拳,將那兩名惡奴捶得頭破血流。
他何等神力,懷怒出手,幾乎把那兩人的眼珠子都給打爆了。
王霖緩步上前,殺氣騰騰道:“你是誰的舅老爺?”
張盛心生畏懼,可勁往後退,口中猶自發狠道:“都給本舅老爺上,打死他,老子兜著,管埋!”
王霖實在是怒了。
才多大點官啊,小小一個知州,就能縱容親屬在治所為所欲為嗎?
王霖也不再廢話,閃身上前,三拳兩腳,就將張盛的那幾個惡奴乾翻,他這回下手極狠,幾乎被他打中或踢中的,輕則骨折,重則昏迷在街上。
張盛幾乎嚇尿了。
這是從哪冒出個神仙般的猛人啊。
他剛要跑,就被王霖一腳踢飛,旋又一拳上去,門牙都打掉兩個,血流滿麵。
王霖一把揪起張盛,“說啊,你是誰的舅老爺?”
“好漢饒命!”
張盛麵色慘白,兩腿間一股黃湯流下,臭氣熏天。
王霖掩住口鼻,厭惡得將張盛隨手一丟,就丟在當街。
這時一隊全副武裝的廂軍和另外一隊持刀捕快,飛快從街頭那邊奔跑過來。
領頭的捕快頭子三十來歲,麵目猙獰,此人衝上來見張盛如此狼狽,不由大怒道:“來人,速將此賊拿下!”
這舅老爺若是有個閃失,他可怎麼向知州老爺交代?
王霖倒背雙手,凝立當場,環視這群氣勢洶洶的捕快廂軍,冷笑不語。
一匹快馬飛馳而至,馬上正是沂水縣都頭,青眼虎李雲。
李雲打住馬,翻身下馬,立誓單膝跪拜在王霖身前:“屬下迎接來遲,讓大人受驚了!”
王霖揮揮手,示意李雲起身。
李雲畢恭畢敬起身,就站在了王霖身後。
那州衙陳平麾下的捕快頭目名叫馬三,是總當值馬驥的遠房兄弟。
他當然識得李雲,見李雲朝王霖下跪,突然想起一件事。
據說天子門生、伏虎神將、清平軍都指揮使王霖即將來沂州到任,此人據說武功高強,大有來頭,莫不就是眼前這位氣宇軒昂的錦衣少年?
馬三心頭一驚,忙又認真打量著王霖。
馬三遲疑著上前拱手一笑道:“請教官人高姓大名……”
李雲冷笑,站出來道:“馬三,真是瞎了你的狗眼,眼前這位便是天子門生、伏虎神將、清河縣男,官家欽點的沂水縣令、清平軍都指揮使王霖,王大人!”
馬三心說果然如此,他趕緊陪笑拜了下來,道:“小的沂州衙門當差馬三,見過王大人!”
馬三又道:“王大人初到沂州,怕是與張大官人發生誤會一場,小的這就送張大官人回去,另外向知州大人稟報此事!”
馬三是想息事寧人了。
張盛雖然稱霸沂州,有知州陳平撐腰,可這位王霖卻掌控兵權,既然今日撞上了他,吃虧也隻能當啞巴虧了,還能咋的?
馬三連連躬身,倒退著走去,趕緊吩咐人把張盛攙扶起來,準備送回州衙給陳平報告一聲。
周遭圍觀沂州人見狀,心說原來是最近傳說的山東打虎英雄王霖到了沂州,難怪他三拳兩腳就把張盛的人打個屁滾尿流!
卻聽王霖淡淡道:“且慢!”
馬三苦笑拱手:“不知大人還有何吩咐?”
“這位號稱沂州的舅老爺,竟然要強搶民女為妾,你們衙門的人難道還能坐視不管麼……”
王霖指了指畏畏縮縮低頭站在一邊的宋蘭香父女,“我本來給她們父女幾兩銀子,讓她們趕緊離開沂州彆處討生活,可偏偏被抓了回來,既然如此,也不需要走了,李雲,把這父女就安置在城裡,我倒是要看看,誰還敢找他們麻煩!”
王霖揚手指著馬三道:“我記住你了,馬捕頭,若宋氏父女出事,我便唯你是問!”
馬三冷汗直流,低頭哈腰陪笑應是。
說完,王霖冷漠的目光落在被兩名州衙捕快攙扶著的張盛身上,從李雲手上接過長槍和烏騅馬韁繩,翻身上馬,打馬緩行。
沂州人無不側目。
不消片刻,沂州城內就傳遍王霖走馬到任的消息,人儘皆知。
對於多數沂州人來說,王霖來與不來,他們的日子該過還得過,該熬還得熬,過去與現在不見得會有什麼區彆。
隻有極少數人暗中充滿期待,這沂州的天,是不是要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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