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忠就沒敢動彈。
王霖說一不二的性情,他多少了解一些了。
“焦虞候,難道我們的軍卒平時就是吃著軍糧、拿著軍餉,不事操練,不管防務,隻一天天地這樣混日子?”
“兩千五百人馬,亂得跟一群土匪山賊一般,軍紀何在?就是兩千五百頭豬,也該有個樣子吧?”
就這樣的軍隊……難怪未來金軍會長驅直入,在最短的時間內占領中原和北方。
大慫王朝真的從上到下、從政到軍、由商到民,徹底是爛透了。
焦平山冷汗津津,搓搓手道:“軍使大人,屬下有罪,屬下這就去整肅軍馬,點起軍馬,出營列隊供大人檢閱!”
王霖心說,你不是有罪,你是罪該萬死!
拿著俸祿吃著供養,把一支軍隊帶成了這般稀稀拉拉的吊樣子,殺你都不為過。
王霖冷哼:“擂鼓,聚將!”
……
王霖所謂的“聚將”,就是對軍官的點卯。
兩千五百人的軍隊,編製是五個營,每營五百人。每營又分為五個都。
因此,編製內要出來應卯的有現任五個營級指揮,五個營級副指揮,還有25名馬步軍都頭。
紅日高懸,秋風送爽。
數名軍卒推出軍鼓車來,焦忠鼓著腮幫子使勁擂起蒼涼的軍鼓,咚咚咚!
營地中軍卒被驚動,卻也不慌不忙,都慢吞吞出了營帳,又慢慢聚集在營門口的空場上看起熱鬨,人聲鼎沸。
王霖的心情越來越糟糕,連列隊都沒有形成習慣,這尼瑪是軍營還是菜市場?
35名中低級軍官中聞鼓而動的,竟然沒有一個!
這足以說明,清平軍過去至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沒有進行正式的操演了。
點卯都點不起,還說什麼呢。
王霖麵沉似水,騎乘在馬上,巋然不動。
焦平山心驚肉跳,尷尬至極。
他沒想到這些部下會這麼不爭氣,雖然是突然襲擊,但作為職業軍人的基本素養不能一點都沒啊。
時間一點點過去。
王霖在太陽地裡等了半個時辰的時間,35名軍官才到了不足半數。
關鍵還衣衫不整。有些甚至睡眼朦朧。
見是新來的軍使大人到了,這些軍官倒是心頭吃了一驚,但也並不是太在乎。
反正他們都是橫刀豎切的老兵油子,炸不爛的滾刀肉,認為誰來都改變不了這種現狀。
這又不是哪個人造成的,也不是一天兩天造成的。
很多人入清平軍時,清平軍整體就這樣子。
他們原本在濟州幫著修建黃河防禦堤壩,突然被調任沂州,全軍無不歡喜鼓舞,終於可以脫離苦海了。
所以來沂州就放了羊。
當然這與各級軍官放縱不管,也有重要關係。
焦平山難堪得躬身拜去:“大人,屬下這就去派人尋那些人來向大人請罪……”
王霖淡淡一笑:“不必尋了,既然點卯不到,公開違反軍紀,焦虞侯,依律應該如何?”
焦平山猶豫遲疑道:“依律當……”
王霖陡然暴喝道:“說,依律當如何?!”
焦平山冷汗直流,口中哆嗦著,王霖突然扭頭望向站在自己馬後的嶽飛,大喝道:“嶽飛,上前來!”
嶽飛慨然而上,躬身凜然道:“老師,按照大宋軍法,呼名不應,點時不到,違期不至,動改師律,此謂慢軍,犯者斬之。”
焦平山和焦忠陡然一個激靈。
這從古傳下的十七禁令五十四斬的軍法,他們當然耳熟能詳,隻是沒想到王霖身邊一個少年竟也熟讀軍法。
王霖深吸一口氣,他其實在剛才那一刻就下定了決心,亂世當用重典,若不如此,很難徹底根治這支兵馬的渙散軍心!
王霖環視眼前這群著裝不整軍容散漫的軍官,心中一股怒起,他斷然揮手道:“焦虞侯,速將那逾期不至的17人給本官押過來!”
3名營級指揮,4名副指揮,10名都頭。
這些人昨夜吃得酩酊大醉,日上三竿還起不了身,雖然軍鼓驟然響起,但沒人太當回事,照舊酣睡。
結果就被軍卒給拖來。
王霖冷笑:“斬之!”
焦忠麾下傳令的軍卒遲疑不定。
王霖勃然大怒,頃刻間手中長槍一挑,就將那軍卒刺穿喉管,死於非命。
王霖在馬上怒視焦忠道:“本官軍令,違抗不從者,殺無赦!”
焦忠嚇得魂不附體,立刻高呼道:“大人軍命如山,來人,將這些違抗軍紀者,立時斬之!”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