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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蕊連夜走了一趟青州,聽聞王霖大鬨青州慕容府,劫持了知府慕容彥達,便又返回清風寨,這回果然見到了正在與花榮飲酒敘舊的王霖。
“花姑娘彆來無恙!”王霖起身拱手道。
這聲花姑娘喊得親切自然,但他總覺有些古怪,畢竟有點像太君。
花蕊美眸閃爍,望著眼前氣度威勢與當日在清河縣所見截然不同的王霖,一時有些神思恍惚。
咳咳。花榮在旁清了清嗓子。
花蕊這才回過神來,忙一福道:“花蕊見過王軍使。”
花蕊這才也入了席,將自己在楊馬山發現慕容彥達的人私采銀礦之事和盤托出。
王霖亦很震驚。
竟敢私采國家銀礦……這哪是一般的貪官,這分明是個天大的蛀蟲啊!
果然大慫朝,禮崩樂壞,朝廷的法度威懾力喪失殆儘,以至於一個地方官都敢勾連上下,公器私用,私自挖掘國家銀礦牟利。
這麼久了,竟然沒人發覺!
真是天大的笑話!
不過對於王霖來說,這可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他正愁著如何徹底將慕容彥達弄死並取而代之,私采銀礦這事完全可以大做文章!
“王軍使,楊馬山裡被擄去了很多無辜女子,還請大人速速出兵營救!奴願意帶路!”
王霖沉吟不語。
花蕊有些急了:“難道王軍使也跟我兄長一般,懼怕那慕容彥達的權勢?此事不能再耽擱了,若時間久了,奴家擔心那些女子性命不保!”
王霖緩緩點頭道:“花……姑娘先不要著急,此事確實乾係重大,需要從長計較。那些被擄去的女子,他們若是要殺,你走後不久也就殺了滅口,我們即便現在動身去救也晚了。我現在擔心的是……”
王霖突然望向花榮道:“兄長,鎮海軍目前受何人掌控?軍力如何?”
“鎮海軍五萬人,兵分兩處,一處兩萬人,由慕容彥達直接掌控,半數駐萊州,半數防衛青州,但青州各縣要塞也要分兵駐防;另一路有三萬兵馬,由京東東路馬步軍都指揮副使、鎮海軍都指揮使翟勝掌控,駐紮在登州,拱衛海防。”花榮輕道。
王霖思忖,又道:“也就是說,慕容彥達短時間內能調集的青州兵馬最多也就是幾千兵馬?”
花榮點點頭:“最多就是五千人!而且這調兵時間也需七八日方可,畢竟青州軍大多是步軍,騎兵隻有兩營一千人。”
“慕容彥達與翟勝關係如何?”
花榮冷笑:“狼狽為奸,沆瀣一氣,一路貨色!”
王霖思量一會,又道:“兄長,若是慕容彥達糾集兵馬來攻,你這清風寨能守住幾日?”
“若是慕容彥達派黃信一兩千人來攻,我能守兩日,若是再多或秦明親自前來,我便隻能棄寨,逃進楊馬山了。”
王霖大笑起來:“甚好。兄長,速速放出風聲去,我要在你這清風寨過上元節。最好是能弄出一點大的動靜來,能讓慕容彥達相信我就在此處。”
花榮頓醒悟過來,王霖賢弟這是要拿清風寨作為誘敵來攻的幌子嗎?
他沉吟一會,目光從王霖身上又落在自家妹子身上,突然笑道:“賢弟,你我兄弟不是外人,想當初在清河縣你王家府上,你與我妹子比箭曾有賭約一事,不知你是否還記得?”
花蕊麵色驟紅。
她知道兄長要說什麼,又要做什麼。
但她是巾幗不讓須眉的江湖兒女,一向灑脫慣了,再加上她本心有所屬,就忍著羞想當麵聽聽王霖的態度。
王霖一怔,旋即苦笑:“兄長,當時不過是一句戲言,豈能當真?花姑娘是你的妹子,那也就如我的親妹子一般,我哪敢讓她為奴做婢……”
王霖這樣說,花榮如釋重負,心裡也有些高興。
花蕊突然插話道:“王霖,如果奴沒有記錯,新年剛過,你今年剛是加冠之年,你是十月生辰,奴是八月,其實奴還年長你兩月,你該喊奴一聲姐姐的!”
我勒個去,這天聊死了。
真是個稀裡糊塗的花蕊小姐姐……
王霖忍不住以手扶額。
花榮心中苦笑,心說傻妹子,哪有你這般直率說話的,誰大誰小不是問題的關鍵,你糾纏這個做什麼?
花榮趕緊打圓場,轉移話題去:“賢弟著冠,不知可曾有字?”
王霖笑道:“官家曾賜我一字,思衡。”
“王霖、王思衡,好字!我們這位官家還真是待賢弟甚好,甚為器重,若這般看,賢弟將來官運亨通,前途無量。”
“賢弟,那麼,為兄有話就直說了。你我雖為官場中人,但又算是江湖兒女,不必拘泥於世俗禮法,我家妹子一向眼高於頂,讀書人她嫌迂腐,武人她又嫌粗魯,所以導致蹉跎至今,並無合適良配。難得遇上賢弟文武雙全,品性上佳,所以……”
花榮咬咬牙,知道今日機會難得,若是有些話不說,可能以後就更難說了,就索性直截了當道:“今妹子當麵,我就替妹子問賢弟一句,可願與我花家結為秦晉之好否?”
花蕊垂下頭去,豎起耳朵。
她雖豪放不拘小節又大膽,卻終歸是未婚女子。
王霖苦笑。
其實他早就猜出花榮要強行拉郎配了。
他對花蕊當然談不上愛慕,畢竟統共這才見了兩麵不是,當日甚至還有些不喜她刁蠻魯莽的性子。
可花蕊卻是花榮的妹子,純正名門之後。又是武將。
若是拒絕花蕊,此番就相當於跟花家分道揚鑣了。
王霖知道自己連思量都不能太久,否則以花榮兄妹的驕傲心性,一定會心生不快。
他從來就不是優柔寡斷之人。
目前正是用人之際,他沒有理由將花榮兄妹兩員虎將推之門外。
一念及此,王霖果斷起身衝花蕊拱手道:“若是姑娘不嫌棄,我當然是樂意之極,不過在名分上,可能……”
花蕊卻是起身回了一禮,柔聲道:“奴知道你的難處……奴其實也不求什麼正妻的名分,你隻要待我如待潘姐姐那般真心真意就可……”
“多謝姑娘體諒!我在此對天盟誓,若卿不負我,我必不負卿,如違此誓,天誅地滅!”
花蕊俏麵發紅,心內歡喜,也舉掌起誓道:“奴花蕊,自今日起與王霖締結同心,從此夫妻一體,海枯石爛,永不變心。如違此誓,天誅地滅!”
花榮在旁暗暗歎息。
他本還想略為妹子試探爭取一下王霖正妻的位置,誰知妹子自己主動放棄,兩人竟然當著自己的麵起誓結親,反倒不需要那些俗禮了。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自討沒趣。
想到此處,花榮大笑起身:“好!既然妹子和賢弟情投意合,已結同心,那麼,今日便是爾二人的訂婚之日,來人,擺宴!”
王霖和花蕊對視一眼,忙一起躬身正式朝花榮拜去。
“妹夫,妹子,不必多禮!”花榮話雖這樣說,卻是生受了三拜。
花家已無長輩存世,他便是花蕊唯一的親人和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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