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些事隻能做,不能說。
哪怕是麵對燕青這種心腹之人,也不宜透露太多個人的真實想法。
……
東京。
惲王府。
皇三子趙楷心神煩躁推開新娶的繼室王妃朱鳳英,徑自去了側妃裘治的宮苑。
趙楷本有意將裘治推為繼室,然而皇帝卻指了太子妃朱漣的妹妹,武康軍節度使朱伯材之女朱鳳英。
關係越來越緊張的兩兄弟,又變成了連襟。
所以趙楷自打朱鳳英嫁進宮來,對她十分冷淡。
而消息傳到太子妃朱漣那裡,自少不了向太子趙桓為自己妹妹抱不平,爾後兄弟倆之間的嫌隙又更深。
趙楷,跟他的父親宋徽宗一樣,自小聰明伶俐,文彩非凡,又精通琴棋書畫,並且擅長畫花鳥,因此深得趙佶寵愛。
皇帝對於非太子皇子的異常偏愛,自然就引起了東宮的忌憚。
而無論趙楷起初對皇位有沒有覬覦之心,在後來被動站在東宮對立麵之後,他也不得不為未來做些謀劃和考量。
否則,一旦趙桓登上皇位,最倒黴的還是他。
本來的曆史劇情,若非靖康之難突發,突如其來的金人將大慫王朝徹底摧垮,趙桓日後肯定是要慢慢收拾趙楷的。
這毫無疑問。
可想而知。
自上次契丹包圍東京後,大慫王朝的朝堂格局就開始發生無形的變化。
太子黨依舊勢力雄厚。張叔夜,李綱,吳敏為首的一批主戰派漸漸都歸於東宮門下。
而作為李綱的對手,呂頤浩、白時忠、張邦昌之流則被動向惲王趙楷靠攏。
而如今的宋徽宗趙佶,因為失去了最重要的能力,而不得不放棄了對女色的追逐,幾乎將全身心都投入到了書畫藝術的創作上。
後宮三千佳麗遭受冷落不說,趙佶的性子也變得越來越古怪。
基本不朝。
朝政悉數教給了太子趙桓。
隨著趙桓的進一波掌握局麵,趙楷自覺危機驟然加劇,相應的謀劃就更多,而兩派黨爭就越加激烈。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又發生了一件雖隱蔽卻又驚天動地的大事。
也算是宮闈醜事。
傳趙佶嬪曹柔與太子趙桓有染。
消息如何從宮中傳出無人知曉,但卻隱秘在高層權貴間傳播開來議論紛紛,本來還不怎麼引起重視,隨後曹柔被趙佶打入冷宮,奪去順儀的封號。
而再往後,就隱隱戳戳傳出官家要廢儲另立的傳聞。
太子趙桓大病一場,數日不朝。
如此種種,傳言更加甚囂塵上。
東宮。
趙桓激烈咳嗽著,張叔夜在旁侍立,麵色焦灼。
太監輕撫趙桓後背,良久才平息了激烈的咳嗽。
趙桓輕呼道:“張卿,九弟可曾抵達青州了?”
張叔夜猶豫一會,還是決定實言相告道:“回殿下,九殿下沒有直接去青州,而是繞行河北大名府,此刻應該在河北境內,未到青州。”
趙桓麵色大變,立時從軟榻上撐起身來:“他……為何去河北?”
張叔夜苦笑:“或許是九殿下年幼貪玩,這一離京,就決定繞行河北,肯定是一路遊山玩水慢慢去青州的。”
趙桓大怒,霍然起身道:“河北大名……莫非是那裘人傑所在處?……稚子誤我大事!”
趙桓一陣天旋地轉,險些栽倒。
一旁的小黃門趕緊扶住他。
趙桓深吸了一口氣:“張卿,那邊有什麼動靜?”
“一如往常。白天讀書習武,晚間或見些大臣,與呂相討論國事。”
趙桓眉梢一挑:“父皇那邊又如何?”
張叔夜躬身道:“官家倒是沒什麼反常,除了與道士修道煉丹,就是研習書畫,沒旁的去處。”
趙桓麵色變幻良久,緩緩又倒在軟榻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張叔夜心中暗歎,躬身一禮,默默退出東宮去。
張叔夜離開東宮不久,就在宮城門口發現了呂頤浩的轎車,正徐徐開往惲王府。
此時東京上空烏雲密布,狂風大作,轉眼間又是電閃雷鳴,一場暴風雨又將來臨。
張叔夜抬頭望天,心中陰霾勝過頭上烏雲壓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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