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恩人喬貴妃,五國城臨彆求她不要相忘,但重歸故國的韋氏卻並沒有兌現承諾。
喬貴妃永遠成了一塊悲劇的墊腳石。
當然,這未必是韋妃的道德瑕疵,趙構會不遺餘力迎回生母以全孝道,至於其他人……尤其是他的父兄趙佶和趙桓,構皇帝大概從未真正想迎回過吧。
這就是人性。
曆史上的嶽飛若非鐵了心要直搗黃龍、“迎回二聖”,又豈能招來殺身之禍?
“娘娘總能在對的時刻,遇上對的人,也總能在關鍵的時刻,做出關鍵的決定,此般,堪為大智慧。”
王霖的聲音略有些縹緲。
韋妃心中起了激烈的波瀾:“你……此言,本宮不懂。”
王霖幾乎想笑。
看來趙構的演技果然是遺傳基因所致。
“當年那李從約應是對娘娘情根深種吧?隻是他大概沒想到,侯門一入深似海,娘娘一去便不回頭了。”
韋妃霍然起身,麵色蒼白,嘴角都在顫抖。
這是她最大的隱秘,連趙構都不曾知曉,王霖如何得知?
“你……”
“娘娘既讓廣平郡王拜我為師,那我自然也要對娘娘有些了解,你我坦誠相對,才好和平共處,不是麼?”
韋妃深吸口氣,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便定了定神緩緩坐回去:“本宮並無惡意,也希望王少師莫要惡言相加,亂加揣測!”
王霖眸光深沉:“我也並無惡意,隨意閒談而已,娘娘敏感了。”
韋妃麵色變幻,以她心機,焉能不知王霖這是在敲打和警告她。
她此刻實在是有些毛骨悚然,眼前這男子才不過剛加冠之年,卻比呂頤浩李綱那些人更老謀深算,自己把趙構送過去,算不算羊入虎口?
王霖暗笑,其實沒有韋氏想得那般複雜,這隻是他素來習慣,善於掌握節奏和引導節奏,哪怕隻是一場無聊的談話。
……
天色漸晚,睡了一個下午的趙福金終於醒來。
韋妃這才如釋重負,她渾身上下都濕透,這場閒談王霖帶給她的心理壓力實在是太大,她急匆匆喚著沐蘭去廂房沐浴。
三人一起吃了些膳食,趙福金心態複定,情懷有歸,原先那個天真浪漫的少女本色漸回,隻是一刻都不願意離開王霖左右。
韋妃沐浴更衣回來,見王霖與趙福金已經不在曉月苑中,不禁苦笑。
這王霖著實膽大包天,一個外臣,肆無忌憚在後宮之中活動,哪怕是有官家的默許,但總也得有幾分顧忌不是?
月華初生,王霖帶著裹著厚厚大氅的趙福金登臨了曉月苑相鄰的望鄉樓,據說是當年神宗皇帝為寵妃宋氏所建。
花好月圓之夜,人雖居深宮,卻能登樓而望家鄉,略解鄉愁。
王霖眺望著遠端的東京萬家燈火,終見一抹流星衝天竄起,散落於天際,化為繁星點點。
他麵上浮起一抹微笑。
這是虎神衛的傳訊信號。
也是經他改良過的信號彈。
類似於後世小孩們玩的鑽天猴。
王霖心神大定。
兩千虎神衛已經分散進入東京,而三千伏虎鐵騎也逼近開封,隱在城外山中,若有需要,隨時可疾馳直取京城。
他等待已久的契機,來了。
……
夜深沉。
如今的趙福金類似大病初愈,體力和活力正處在亟需恢複的狀態下,心神安定後自然睡意就足,與王霖癡纏親熱了會,就又困了。
王霖為她蓋好錦被,不由長出了一口氣。
他正值血氣方剛之際,怎經得住少女如花般毫不避諱的親密撩撥,若非擔心趙福金的身子此刻較弱不堪,情濃時他適時懸崖勒馬,恐早淪陷了。
韋妃靜靜站在殿中一角,明亮的紅燭陰影之下,麵色異樣。
此情此景實在尷尬,趙福金這小內院隻有這間寢殿可居,平時沐蘭延翠都是居於外間隨時伺候,而其餘廂房本是下人居所,前院倒有幾間客房,可韋妃畢竟身份擺在這邊,她怎麼能去與下人同居?
所以她無處可去。
而王霖也不能離去,因為此時的趙福金極度敏感,她隨時可能醒來呼喚王霖,王霖憐她過去受苦,也不忍心離她左右。
實際韋妃已經很累了。
她作為人質被“軟禁”在曉月苑整整一天,還沒正經休息過,尤其是麵對兩人毫不避諱她的柔情蜜意摟摟抱抱,她一個曠了十年的成熟女子,看得豈能不心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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