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事賴我,我在前線統軍與金人作戰,一時忘記向官家稟奏,我讓太子返京,主要是擔心國之儲君的安危。
況且,國難當頭,作為儲君,太子理應與朝廷、與官家、與京師百姓站在一起,而不是躲避在青州。”
黃坤倒是沒想到王霖是這般說辭,兩人寒暄片刻,黃坤便告辭離去。
黃坤一走,趙構便從廳後轉出來,幽幽道:“師傅,你讓我返京,是為了擔心我的安危?”
“不然呢?你難道以為,我讓你返京,是為了登基稱帝?”王霖淡然一笑。
趙構麵色一苦,垂下頭去。
王霖深望著眼前頗有些悲苦的少年,突然笑道:“好了,不要想太多,你娘和王妃她們,應該已經在來京師的路上了。”
趙構大吃一驚,猛然抬頭望著王霖。
“我要調集舉國之力,與金人對峙在河北,宋金之戰將是一場持久戰。
我的戰略中心已經從青萊轉移到河北,那麼,我的家眷在京師,以此來表明,我死戰不退的決心!”
趙構怔怔片刻,麵色微紅,拱手感慨道:“學生明白了。師傅死戰報國,以此來表明與我大宋社稷共存亡的決心,師傅,大宋若非有你,必亡矣!”
王霖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好了,不要想太多,國難當頭,我們現在需要上下一心,將金人拒之於國門之外,而不是忙於內訌,爭一個毫無意義的皇位。
趙構,你想想看,若是大宋不存,你就算登上皇位又能如何?我說過,我會保你一世平安。等日後再看,你若真癡迷於權位,我便送你一國、任你稱孤道寡又能如何?”
趙構聞言麵紅耳赤。
師傅這話說得,好像他是個皇帝迷一般……
“你安心。我一會進宮,便與官家商議你入主東宮之事。”
延福宮。
見到王霖進門,趙佶麵上頓浮起虛偽的笑容來:“愛卿來了,賜座。”
“臣來拜見官家,謝官家隆恩。”
雖然改封燕王隻是一個噱頭和形式,但王霖還是得來走一趟謝恩的過場。
“聽聞愛卿已將家眷遷移至京師,朕故將燕王府賜予你安置家眷,你府上人手不知可夠?朕可從宮裡調撥一些宮女太監劃歸你使用。”
“多謝官家,不必了。臣家眷不多,府上下人也一並從青州而來,足夠使用了。”
“官家,臣將家眷遷移至京師,無非是給天下人一個態度,京師存,大宋存,那我王霖便存!”
趙佶心花怒放,王霖下步統兵在河北,他肯將家眷遷移在京師,本身就是給朝廷,給他這個皇帝的一種交代。
同時也表達了他誓死捍衛東京的態度。
實際上,趙佶也是剛得到這個消息,因此,他心中對王霖的猜疑瞬時去了大半。
而朝中諸臣聞之,更是震動不已。
那些在私底下傳播王霖即將篡宋的流言蜚語,頓一掃而空。
原本有些敏感、複雜的君臣關係變得融洽和睦起來,所以當王霖說起趙構入主東宮的事,趙佶很痛快就答應下來。
而就在此刻,金人使團完顏通、張孝純、耶律空等人已經渡過黃河,在嶽飛派出的兩千兵馬押送下,往東京疾馳而來。
與此同時,金人停戰求和派使團來京談判的消息也很快在京師傳開。
東京人喜氣洋洋,奔走相告,如同過年。
而燕王妃韓嫣等王霖家眷、仆從數百人,以及伏虎軍各軍主要將領的家眷千餘人,由扈三娘和梁紅玉統率的龍驤軍護衛至東平府,又由東平府乘船沿水路往東京而來。
明日可抵京。
日後,花榮、黃信坐鎮濟南府,遙控青萊及沿海。
青萊及京東各州已經成為大糧倉和渤海商號的總部,絕不可失。
其餘諸將,將隨王霖坐鎮河北。
與金進行國運之爭,國運之戰。
……
西夏王城,興慶府。
作為西夏太皇太後執政的耶律南仙慵懶地躺在軟塌上,她輕撫自己漸漸圓隆的小腹,麵色有些惆悵複雜。
依賴於西夏皇族的菁英都被王霖屠戮一空,而兵權依舊掌控在她的手上,而西夏皇帝又為正統的皇孫,合法性毋庸置疑。
而西夏大商李氏已經奉命向她投誠。
有了李氏財團富可敵國的財力支持,她的執政地位更牢不可破。
隻是她萬沒想到,那在靈武的一段孽緣,竟然讓她身懷有孕。
她突然意識到,她與王霖的這個孩子,似乎還能穩固她的統治地位。
這大抵是因為最近接連不斷傳進西夏的消息。
王霖率軍連敗金人,斬首數萬。
金人迫於無奈,已經遣使與宋議和停戰。
而王霖,已然是宋國事實上的軍權掌控者,他在西夏國內的威名也瞬時達到巔峰。
有王霖在,西夏絕不敢再侵宋。
而有王霖兵威震懾,西夏國內誰還敢輕易觸碰耶律南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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