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麟府破,為西夏大軍占據。
雖然西夏兵馬並未繼續東進,但此舉足以讓東京發生一場山呼海嘯一般的地震了。
……
四月十三日,東京,大朝會。
很久沒有拋頭露麵一直在深宮修道的官家趙佶突然帶龍禁衛闖進了龍德殿,正在主持朝會的監國太子趙構茫然不知所措。
而跟隨趙佶進殿的還有唐恪和耿南仲數名被罷官解職的文臣。
唐恪和耿南仲當日被虎神衛押回京師,被除去官職,免為庶民。
這段時間一直在府中含飴弄孫,朝中漸漸都忘記了兩人的存在,誰又能想到,他們選擇在這個節骨眼上複出。
趙佶當場冊封唐恪、耿南仲為閣相,廢趙構的監國太子位,歸東宮讀書。
就在這一天,燕王王霖的心腹,皇城司指揮使武鬆,京營禁軍殿帥、開封府尹花榮相繼被解職。
種師道複出。
趙佶冊封種師道為太尉,種師道子種溪為京營殿帥,執掌京營禁軍五萬人馬。
宗澤被任命為西夏招討使,即刻離京赴西北與西夏作戰。
郭誌舜被罷相,不得不乞骸骨。
李綱和吳敏雖然沒有被罷相,但幾乎是一夜之間,朝政落入了唐恪、耿南仲為首的一夥人手上,而京營兵權落在了種家。
很顯然,躲在延福宮修道的官家趙佶,這大半年來一直都沒有閒著……
直至第二天,東京朝野上下才明白,大宋的天又變了!
而這一切的根源,都源自於燕王的兵敗範陽,並重傷垂危,似乎已經沒有醒來的可能了。
連續兩日,雪片般密集的彈劾王霖的奏表發往延福宮。
而正在這兩天,朝廷派往真定探視燕王病情的禦醫返回京師,禦醫進宮拜謁皇帝之後,趙佶就頒布詔書明發中外——
以劉延慶同知樞密院事,封河北河東兵馬大總管,總領河北河東戰事,取王霖而代之。
抽調真定東軍十萬回防京師。
這還真是符合趙佶怕死的風格。
王霖麾下心腹嶽飛、燕青等大將被免職。
而燕王王霖改封汝陽王,返回京師王府養病。
……
李綱和吳敏近乎被軟禁在府上。
其實直到現在,李綱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切原本都儘在燕王掌控之中,官家趙佶居然有這個本事力挽狂瀾?
或者是唐恪耿南仲幕後策劃?
難道這便是所謂的牆倒眾人推?
吳敏也無語歎息。
吳敏原本以為,至少軍權是牢牢掌控在王霖心腹手上的。
誰想到,五萬京營禁軍,居然一夜之間就落在了種家人手上。
“李相,燕王居然這般敗了……老夫實在是想不到,原本鐵桶一般的局麵,如何一夜之間就化為烏有?”
“李相,朝中這些人一定不會放過燕王,儘管他至今昏睡不起,似乎也活不久矣。”
李綱憤怒道:“官家實在昏聵!燕王縱然重傷不起,但隻要有他麾下諸將在,金人定難侵入河北。可如今,他卻急吼吼奪燕王及諸將兵權,還抽調十萬大軍回防京師,一旦金兵南下,劉延慶能擋得住嗎?昏聵之君!”
“大宋亡矣!!”
李綱痛心疾首。
吳敏長歎淚流。
家仆來報:“兩位相爺,新任禦史中丞張浚,張大人求見!”
李綱皺眉。
張浚其人文武雙全,他過去曾很器重,但誰知這張浚不知何時賣身投靠了唐恪等人,居然接替郭誌舜為禦史中丞,高居九卿之位。
李綱扭頭與吳敏對視一眼,淡淡道:“請他進來。”
張浚年方三十,卻身著紫衣官袍,成為大宋朝廷位置最高的一小撮人之一。
張浚緩步而入,躬身拜下:“下官張浚,拜見李相、吳相。”
李綱淡淡道:“老朽等已經居家休養,不再過問朝政,不敢當張中丞如此大禮!”
吳敏也冷淡道:“不知張中丞此來何故?”
張浚拱手道:“李相,吳相,下官奉官家詔命——汝陽王即將於兩日後抵京養病,官家旨意,命下官與兩位相爺出城奉迎汝陽王歸府!”
李綱心中一震,霍然起身道:“燕王將歸?”
張浚默然道:“然。”
李綱眼前一陣冒金星,身形踉蹌了一下,險些一頭栽倒,張浚上前一步扶住李綱。
李綱定了定神,憤然甩手道:“張浚,大好局麵都毀在爾等手上,待金人滅了大宋,爾等便是家國罪人,遺臭萬年!”
張浚躬身輕歎:“李相請保重身體,下官告退!”
張浚緩步離去。
吳敏突然皺眉道:“李相,燕王對此人有提攜重恩,他居然賣主求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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