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殺聲震天動地,破舊的可敦城都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兩百年來,蒙古各部除內戰紛紜之外,也就是當年與契丹人在不兒罕山下的一場大戰。
契丹人以死傷萬騎的慘烈代價,斬殺蒙古各部數萬勇士,換來了兩百年蒙古諸部對遼國的臣屬。
兩百年間,遼人對更加苦寒的漠北之地施行屠殺式的減丁政策,每當蒙古人即將有崛起興盛之征兆時,遼國狼騎就會適時出現,挑起局部戰爭,誅殺蒙古壯丁。
所以,契丹狼騎對蒙古人來說,就是夢魘。
而對於在遼國之南的遙遠的中原王朝,其實蒙古人本沒有什麼特定的印象,更無任何交集。
遼國的覆滅讓蒙古諸部看到了崛起的良機,但大多數的蒙古人都將目光瞄準了強大的金人,對於宋人或者現在的燕人,蒙古人其實沒怎麼看得起。
如今燕國大軍突然兵臨城下,這一切來得太過突兀,乞彥部人更沒想到這支燕國軍馬之勇猛,絲毫也不亞於契丹狼騎。
而裝備之優良,軍容之嚴整,軍機之嚴明,進退自有章法,這又不是契丹狼騎所能及。
錦衣鐵騎和禦林軍萬騎在衝殺中逐步分散成以千人為一隊的數條長蛇陣型,忽而正麵作戰,忽而迂回向後,忽而正麵硬抗,忽而又是一陣強弩齊射,戰法飄忽不定。
與隻穿裘皮裝備簡陋的蒙古騎兵相比,錦衣鐵騎身著防禦能力極強的改良版的黑漆順水山文甲,手中的特製繡春刀也是鋒銳無比,還配備了便於騎兵攜帶的短弩。遠非蒙古人的粗略彎刀能比。
兩軍相遇勇者勝。
但在同等戰力的前提下,士氣和裝備自然就決定著戰役的勝敗。
因此,雖然蒙古人的驍勇彪悍令錦衣鐵騎驚歎,判定蒙古騎兵的戰力不亞於金人,且但凡進入交戰狀態,唯有死戰,絕無貪生怕死之輩。
但攜大勝之威而來、裝具占優、人數占優的錦衣鐵騎從一開始的焦灼戰,慢慢變成分割戰,直至全麵占據主動,實現了單邊倒的屠戮碾壓。
可敦城外血氣彌漫,血流成河。
眼見自己的心腹部下漸漸在燕軍的衝陣中消亡殆儘,篾爾赤心中泛起了從未有過的畏懼和寒氣。
他眼角的餘光悲哀得掠過不遠處的可敦城,以及散落在戰場上的所部屍身,終於命親衛吹響了突圍潰逃的牛角號。
寒風蕭瑟中,篾爾赤率千餘殘部殺出重圍,逃離可敦城,棄乞彥部族眾於不顧,逃亡塔塔爾部。
可敦城一戰,燕青和楊沂中率錦衣鐵騎和大燕禦林軍斬首乞彥部五千餘眾。
而己身也死傷二千餘眾。
這已經是錦衣鐵騎自成軍以來比較大的傷亡了。
足以讓燕青心痛如絞。
但這一戰,徹底打殘了乞彥部。
對於王霖的整體戰略而言,是一次意義非凡的重大勝利。
若無這一戰,燕軍何以在蒙古人心中樹立赫赫無敵軍威?
旁觀作戰的合薩率部看得心驚膽戰。
乞彥部鐵騎的戰力冠絕蒙古各部,燕軍如此誅滅乞彥部看似還未儘全力,直接將不少孛兒隻斤蒙古人心中的那些小算盤徹底打消。
……
冬季的漠北更加嚴寒。
好在隨著韓世忠大部隊的到來,隨隊的後勤輜重隊伍也跟了上來,為錦衣鐵騎帶來了充足的禦寒裝具。
大燕複興元年冬,十一月初七,大燕皇帝駕臨可敦城。
同日,燕青率錦衣鐵騎,楊沂中率禦林親軍,韓世忠率五萬西軍精銳,分成三麵在可敦城外紮下營寨。
數百年來,漢人軍馬再臨漠北,馬踏燕然!
漠北深處蒙古諸部惶恐不安,各自遷移向遙遠的西伯利亞一線。
而近在咫尺的塔塔爾等部,以及西域的乃蠻部,泰赤烏部,再加上已臣服大燕的孛兒隻斤部,以及被打殘的乞彥部,紛紛遣使入可敦城,接受大燕皇帝王霖的召見。
而在此之前,王霖冊封管亥為乞彥部可汗,同樣收為義子,賜金刀金牌,可汗之位世襲罔替。
管亥是王霖自真定就確定的第一枚棋子。
見燕軍擺出了在漠北過冬的諸多架勢,蒙古人心中忐忑不安。其實王霖毫無這般打算,他可不願意將自己的精銳兒郎折損在漠北的惡劣天氣下。
最多本月中下,他就要率軍班師。
韓世忠所部到來,主要作用還是震懾蒙古諸部。
要讓蒙古人知道,這漠北之地,燕軍想來就來,蒙古各部若膽敢再有異心,亡族滅種也是可以預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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