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時隔二十年,李寒衣終於出關。
劍心塚震動,老爺子李素王攜一眾護法相送十裡。
十裡外,三騎自山路轉向官道,前往青城山。
依舊由尹川駕馭黑馬在前帶路,兩匹白馬落後些許,並肩而行。
一人身著一襲白衣,臉上扣著古怪麵具,腰間鐵馬冰河,另一人一身紫衣長衫,腰間長劍泛著銀光,仿若雷龍。正是李寒衣與趙翎予二人。
離開劍心塚時,趙翎予得送一柄長劍,名曰雷引。乃當代塚主,天才鑄劍師李木離所鑄,此劍周身泛著銀光,出劍宛若雷吟。
李木離鑄劍造詣高深,被稱為能繼任李素王之位的天才鑄劍師。贈劍之時,李木離曾斷言此劍能進名劍前十,但因此劍未曾出世,所以未進朝廷金榜。
在前開路的尹川不時回頭看,心中感歎:李木離性格古怪極難相與,趙翎予居然能得其贈劍,這也就罷了。但請動二師祖出關,並肩而行,這就有些離譜了。神人果然是神人!
趙翎予也在偷偷打量身側的李寒衣,確切的說,是在打量她的頭發。昨夜昏暗,看不仔細,如今再看,那垂落的紫發甚是迷人。
“你看夠了沒有?”李寒衣聲音冰冷。
趙翎予的視線轉移到李寒衣的麵具上,看了片刻後移開視線,拔出雷引劍朝身側的樹林揮出兩劍。
唰唰~砰!一顆大樹被攔腰截斷。
尹川聽到動靜,急忙勒馬,提槍戒備。
“沒事,我隻是想雕刻個小玩意。”趙翎予張手朝那顆斷木一吸,一小截整整齊齊的樹乾被吸入掌中,隨即低頭雕刻起來。
拿李木離贈的劍做雕刻?尹川十分無語,但也無話可說,收起槍繼續前行。
雕刻是趙翎予的一個愛好,如今有了修為加持,揮劍雕刻就是小事一樁,雕刻完畢他又摘下路邊花草,就地取材為麵具上色,前後隻用了半刻鐘功夫,一張木製麵具就完成了。
他雕刻的是《v字仇殺隊》蓋伊·福克斯麵具,麵具上有一抹恐怖的詭笑,冷峻的眼睛和蒼白的麵具形成鮮明對比,臉頰上有兩小塊桃花般的腮紅,像是把桃花瓣囚禁在它寒冷的麵容中一般。
趙翎予將麵具扣在臉上,轉頭看向身側。
李寒衣也恰巧朝他看來,凝視片刻後給出評價,“雕功不錯,劍法很爛!”
“多謝誇獎!”趙翎予自動忽略了後半句評價。
這時有一輛馬車迎麵奔來,行至近前,一名身披藍色長袍的青年跳下馬車,興奮地拱手道:“在下無雙城呂德,幸會雪月劍仙,幸會槍仙之子!”
趙翎予見對方認出自己,不由奇怪道:“你認識我?”
原主從未出過江湖,並無名氣,他如今又戴著麵具,聲音變得沙啞,仿佛換了個人。
這樣還能被人認出,應該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劍心塚泄露了他們此行的消息,外人隻需認出雪月劍仙即可。
藍袍青年嗬嗬直笑,指著自己的眼睛說道:“眾所周知,槍仙司空千落有一雙異色瞳,其子也傳承了一雙異色瞳,你雖然帶著麵具,但你的異色雙瞳卻騙不了人。”
他確實有一雙異色瞳,隻是沒有過多關注,“原來如此!在下正是司空翎予,不知閣下有何指教?”
藍袍青年:“指教不敢當。翎予兄弟天神下凡,一步神遊,在下甚是仰慕,特來吸取些仙氣。”
趙翎予輕笑:“見一麵就能吸取仙氣?閣下可真會開玩笑。”
李寒衣從始至終沒有出聲,那藍袍青年也識趣地沒有糾纏,隻與趙翎予閒聊幾句便離開了,似乎當下江湖,趙翎予的名氣要高過雪月劍仙。
這一路很漫長,慕名而來結交的江湖人士不計其數,一行人一直在走走停停的狀態。
趙翎予已經確定,此行暴露了!
前方有一段狹窄的山路,兩側是密林,趙翎予抽劍朝密林揮出兩劍。
砰!鳥獸驚起,四散逃離!
尹川回頭看去,以為他又要雕刻,不以為意地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