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越下越大,雷聲轟鳴作響。
一直關注著屋外動靜的李寒衣也不由內疚起來,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撐著傘往外走去。
出了木屋,驚奇的看到一座彆致的遮雨亭,亭子明顯還沒搭好,內裡稀稀落落的滴著雨水。
“喂!你過來!”李寒衣大喊了一聲。
在遮雨亭中盤膝打坐的趙翎予睜開眼,見師尊撐著傘向他招手,不由愣住了,雨水太大,師尊的聲音又沉悶,他沒有聽清剛才師尊說了什麼。
李寒衣見他不答,裹上了真氣,朗聲道:“你過來!”
聲音很大,趙翎予聽清了。但他要是過去了,師尊住哪裡?況且,他已經好幾天沒洗過澡,剛才又淋了雨,渾身一股怪味兒。
未免尷尬,此時自然是拒絕邀請為好,“不用了!這邊已經搭好了。”
李寒衣以為他還在鬨脾氣,皺著眉頭走了過去,走向那座遮雨亭,邊走邊說:“你回你屋裡去!”
趙翎予站起身笑了笑:“師尊,真不用了,我這裡已經搭好了。”
似乎是響應他的話,這倉促搭建的遮雨亭開始大幅漏起雨來,雨滴連成水柱,好巧不巧的澆在趙翎予的肩膀上。
額......
趙翎予不動聲色的挪開了一步。
那道身影不疾不徐地向他走來,有種雨中漫步的感覺。
夜雨如傾。
雨幕籠罩下的蒼山猶如仙境一般,朦朦朧朧,彆有一番意境。一道銀色雷光閃過,照亮了一處山腰,一座三麵透風的遮雨亭,兩個臉帶古怪麵具的人。
趙翎予用真氣烘乾那些落在身上的雨水,讓自己看起來沒這麼狼狽,但似乎適得其反了,一身紫袍冒著縷縷白煙,非常古怪。
相比起來,在山雨中緩步走入遮雨亭的那一襲白衣就顯得飄逸如仙,趙翎予第一次發覺,雨中撐傘而行是一件極其賞心悅目的事情。
他還在愣怔出神,那白衣身影已經站到了他麵前。
一手負於身後,一手執油紙傘,絲絲飄雨滴落在傘紙上,凝聚成線,順著紙傘邊緣的角滑出,落在遮雨亭的地麵上。
“你在發呆?”
趙翎予被聲音驚醒,尷尬地垂下頭,“師尊這麼晚還沒休息。”
李寒衣哧笑一聲:“我也想休息,隻是今晚格外的吵。”
這顯然是在說他大聲砍樹的事......
“......”趙翎予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畢竟他起初確實是為了吵她才那麼做的。
見他不說話,李寒衣挑眉:“怎麼,敢做不敢當?不打算解釋一下?”
解釋了你恐怕又該說我扯謊了......趙翎予無語吐槽,硬著頭皮說道:“師尊不也沒解釋。”
......
現場靜默了片刻,李寒衣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偏過頭低聲說:“這幾日風雨太大,吹垮了草廬,便借你那邊住兩日。”
“看出來了。”趙翎予微微點頭。
“怎麼,你不樂意?”
“沒有不樂......”
“那換過來!”話還沒說完,李寒衣便出聲打斷,轉身就要離開。
“不是不是。”趙翎予連忙繞到她身前攔下她:“是沒有‘借住’這一說。”
李寒衣皺眉,目露不悅:“你什麼意思?”
趙翎予咧嘴笑:“師徒本一家,徒弟的自然就是師尊的,所以那本就是師尊的,沒有自己找自己借的說法。”
巧舌如簧!要是換做平時,她一劍就過去了,今日心情好便饒了他,“那便回去吧。”
李寒衣繞開了他,走出遮雨亭兩步,見他沒有跟上,又走回了亭中,冷聲問:“我說話你沒聽見?”
“師尊是讓我跟您一起回木屋?”趙翎予愣在原地,有點不可置信。
風雨吹入亭中,一襲白袍紛飛,縷縷白煙吹散。
李寒衣往前靠了一步,不大的油紙傘遮住了兩個人,“看來你此次江湖遊曆收獲頗豐?”
兩人靠得太近,趙翎予聞到了一絲淡淡的清香,有點不自然的應聲:“還.......還好吧。”
“達到止水劍法第二重了?”
“到了。”說起這個,趙翎予不無驕傲:“我這一次下山打贏了無雙城的天之驕子!”
“哦?哪個天之驕子?”李寒衣語氣淡淡的問。
“據說是他們無雙城崛起的希望,百年難得一遇的少年天才,得到了無雙城的至寶無雙劍匣的認可,實力堪比逍遙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