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應該就是憂劍仙。”
蘇暮雨湊到了青衫男子身側,低聲說道。
青衫男子皺起眉,問他:“什麼叫應該?”
“他腰間那柄劍的確是無憂劍,但是沒人見過他的臉,此人目前的狀況有點不對。”蘇暮雨麵無表情的回答。
青衫男子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一旁黑袍人也都聽到了蘇暮雨的話,其中一人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人問:
“嘶~這家夥就是憂劍仙?他當著我們這麼多人的麵乾什麼呢?”
“既然蘇家主說是,那肯定就錯不了,至於在乾什麼,我不知道。”那人回答。
暗河前任大家長慕明策嘖嘖歎道:“看來我是真的老了,完全看不懂這些年輕人的花樣了。”
邊上另一名黑袍人點頭應和:“我也一樣。”
暗河謝家的謝霸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想要動手,“管他在乾什麼,他受傷了,直接上!”
然而青衫男子卻攔下了他,“不急,且再看看,或許會有驚喜也說不定。”
謝霸隻好又退了回去,繼續當起了觀眾。
觀眾席已經坐滿人,舞台上的三人也各就各位。
趙翎予動作輕緩的將麵具戴在了李寒衣的臉上,遮住了那絕世的容顏,隻能從麵具缺角處見到一分細長好看的眉邊。
這才鬆開了手,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也不理會呆愣中的李寒衣,轉而望向道劍仙趙玉真,苦笑道:“我怕是要讓趙天師失望了。”
趙玉真仰頭望天,歎息一聲:“哎,這大概就是宿命吧,天命難違啊。”
“可還有挽救的辦法?我一定儘全力去做。”趙翎予想要活下來,前所未有的渴望。
“與我站在了一起,便沒了退路。你一路披雷攜電而來,自該明白,天命早已纏身!連我都逃脫不掉,你又如何能逃?”趙玉真依然在看天。
趙翎予呼出一口氣,緩緩低下了頭去:“抱歉了。”
抱歉?趙玉真瞥他一眼,笑了笑:“你比他要多愁善感了些,雖然我隻見了他一麵。”
“他?天師指得是誰?”趙翎予不解。
趙玉真:“一陰一陽之謂道,所謂陽盛陰衰,陰極轉陽,陰陽之間是可以相互交流的。你難道沒有深入了解過你自己?”
原來是說他!趙翎予明白了,但卻興致缺缺,無所謂的回答:“了不了解都已經沒了意義。”
“聽你的語氣,可是後悔一時的衝動了?”
“是有些後悔,但是,如果重來一次的話,我想我還是會這麼做的。”
“哦?為什麼?”趙玉真饒有興趣的問。
“因為我身上的擔子是他人強加的,這個劇本也不是我所選擇的,我本來隻是想知道一個真相而已,知道真相後,我便想要努力的活下去,僅此而已。”
趙翎予攤了攤手:“沒辦法,我這人隨波逐流慣了,念頭比較平庸樸素。”
“他人強加?這麼說你是在怪我咯,你想怎麼樣?動手?”趙玉真有些氣惱的繞到他麵前,故作凶神惡煞的表情。
趙翎予被他逗笑,擺了擺手:“不動手了吧,就算動手怕也打不過。”
趙玉真退開一步,背過身去,幽幽說道:“你闖下了憂劍仙的大名,難道這也算是平庸樸素的想法?”
聽了這話,對麵暗河的老祖們也終於確定,這雷電怪人就是近期江湖上聞名遐邇的第六劍仙——憂劍仙。也正是他們此行原本計劃要除掉的目標,圍攻道劍仙反倒是湊巧而已。
誰能料到,三十幾年從不下山的道劍仙趙玉真竟真會為了李寒衣而下山呢!況且還能算到事發地點,直奔而來。當真是神通廣大!
“是他們纏著我,一定要跟我打,而非我主動找茬,我不過是籍此提升實戰經驗罷了。”
趙翎予此時回想那一段時日,忽然覺得有趣起來,他當時可是相當不耐煩的。
“還真是個坦誠的家夥。”趙玉真點頭稱讚一聲,轉回了身,又問:“那你今天又為何不想平庸了呢?”
趙翎予猶豫了一會兒,想到自己都跟道劍仙的劫難綁在一起了,人之將死,還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
於是心下放鬆,直言道:“今天不一樣,完全不一樣!因為我今天找到了跟活下去一樣重要的事情,所以怎麼都要拚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