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謝宣在這裡,那麼國師所說的雲遊大夫必然就是他了。
白袍女子徑直走了過去,輕輕一跺腳,整座茶樓都跟著顫了顫。
書生被震得差點從長凳上摔了下來,將臉上的書拿開,打了個哈欠,說道:“乾什麼的?大早上這麼大怒氣,是要拆樓還是要殺人啊?”
“你就是那所謂的雲遊大夫?”白袍女子的聲音清婉中透著幾分冷意。
書生終於是清醒了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望向眼前的兩人,先是認出了白袍老道士,愣了一下後說道:“國師?”
白袍老道士輕輕擺動了一下拂塵,衝他笑了笑:“一柄萬卷書,行遍萬裡路。謝道友,多年未見了。”
謝宣立刻收起了散漫,對著白袍老道士微微鞠躬,臉上滿是恭敬:“國師。”
白袍老道士虛抬拂塵:“謝道友不必多禮!”
簡單寒暄幾句之後,謝宣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國師為何會出天啟?眾人皆知趙玉真三十年沒有下過青城山,我卻知道,國師大概也有三十年未出天啟城了。”
“為了赴約,此事往後再議。”白袍老道士笑著回答。
“國師身邊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是……”儒劍仙謝宣點頭,轉而看向國師身旁同樣一身白袍的絕色姑娘,越看越覺得眼熟。
雪月城是一個好地方,城中有兩個絕世美人,可在謝宣眼裡,美則美已,卻很打交道。隻因她二人,一個嗜賭如命,一個脾氣太差。
那個脾氣太差的姑娘,他在年輕時有幸見過一麵,隻是那一麵後,那姑娘的容顏就深深刻在了他的腦海裡,一直無法忘卻。
十幾年過去了,沒想到那絕色容顏,一點都沒有消失啊。隻是她必然剛剛經曆了苦戰,目前的狀態非常糟糕。這一點無須把脈,從那一身帶血的白袍,和她蒼白的臉色便能看出一二。
她懷中之人又是誰?能被堂堂雪月劍仙抱在懷中前來尋醫,定然關係匪淺,莫非這朵冷冰冰又帶刺的花終於被人采走了......
見謝宣久久不答,眼神瞟來瞟去,白袍女子皺眉輕喝:“謝宣,你耳聾了?”
脾氣果然一如既往的差,謝宣算是徹底確認了她的身份,立刻站了起來,驚呼:“雪月城二城主怎麼來這裡了?”
“路過而已。”李寒衣隨口回答,語氣冰冷的說:“你快幫我救他。”
這是求人的態度?謝宣臉頰抽搐,卻也伸手一把搭住了她懷中男子的脈搏,眉頭緊皺:
“這......這傷勢也太複雜了,真氣耗儘,五臟六腑震裂,走火入魔,渾身的雷電燒傷,還有周身的劍傷,刀傷......”
這些傷勢聽著很是瘮人,李寒衣蹙眉,有些焦急道:“你說得八九不離十,趕緊出手救治!”
“還有閻魔掌的傷勢,是蘇昌河?”提到這個名字,謝宣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歎道:“他又入世了?”
“沒錯,蘇昌河還帶著他們暗河的一眾老祖,唐門三位長老。”李寒衣點頭,大致將戰鬥時的情況描述了一下。
“什麼?他是道劍仙?”謝宣大叫一聲,一臉的不敢置信。
國師出了天啟,道劍仙也下了山?今天是什麼黃道吉日?
額......也不能說吉日,畢竟道劍仙這才剛一下山就成了一個將死之人......不太吉利。
謝宣的手依舊搭著脈搏細細查探,忽然挑眉問:“不對啊,道劍仙這麼年輕?”
此話一出,齊天塵當即將那段壓製入魔的說辭搬了出來。
“道門枯木逢春之術?”謝宣訝異,竟有如此奇術?不過他也沒有過多糾結便相信了。
他聽說過李寒衣和道劍仙的一些傳聞,以前不信,現在卻信了,還有點小感動。道劍仙三十餘年未曾下山,下山隻為救他心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