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
天空，下起蒙蒙細雨。
小老頭抬頭看了眼天空，又低頭看著浮在水麵上的浮漂，神態很平靜。
終於。
秦飛揚走到小老頭身旁，看著雨點落在水麵不斷濺起的漣漪，問道：“你還沒有考慮好嗎？”
“我說過，我不會答應你。”
小老頭搖頭。
對於秦飛揚的到來，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你就真不想解開封印？”
“納蘭月靈我已經帶來，如果現在你殺了她，我還是會遵守承諾。”
秦飛揚道。
“殺我？”
納蘭月靈一愣。
什麼鬼？
小老頭轉頭看了眼納蘭月靈，搖頭道：“她是個好女娃，我不能這樣做。”
“這是實話。”
納蘭月靈沾沾自喜的點頭。
“你確定。”
秦飛揚問，再次進入玉瓶，攥在手裡。
“恩。”
小老頭點頭。
哢嚓一聲，玉瓶粉碎。
但這一幕，沒有讓小老頭，有任何不舍，惋惜，崩潰的情緒，一切就如最初一樣平靜。
看著小老頭的神情，秦飛揚搖頭失笑，攤開手掌，一滴金色的鮮血出現。
是的。
他並沒有摧毀。
“拿去吧！”
隨著手一揮，金色的血液，便落到小老頭麵前。
小老頭微微一愣，看了眼金色血液，隨後就轉頭看向秦飛揚，神色間有著一絲不解。
細雨不斷飄落。
天地間，除開雨聲，似乎再也沒有彆的聲音。
秦飛揚淡笑道：“其實我已經知道你的身份。”
小老頭聽到這話，抓著魚竿的手，微微一顫。
“上次你問我去哪，其實我就是去了宇宙秘境，找冥王殿商量一些事，順便從他嘴裡得知了你的身份。”
“宇宙秘境的超級強者，人皇的結拜兄弟，號稱殺人如麻的人魔。”
秦飛揚道。
小老頭看著河麵，然而目光卻在顫抖。
似乎被秦飛揚識破身份，讓他有些害怕。
“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們知道你的身份，因為你曾經犯下了滔天罪孽，你不想去麵對曾經的自己。”
“所以，每當詢問你的身份時，你都不願意多說。”
秦飛揚一笑。
小老頭還是沉默不語。
可眼睛裡，卻有著深深的悔恨。
旁邊的納蘭月靈，狐疑的看著兩人。
人魔？
這到底在說什麼？
秦飛揚一歎，轉身麵向小老頭，躬身道：“前輩，我鄭重的給你道個歉，說聲對不起。”
小老頭終於抬頭看向秦飛揚。
“其實，我讓你去血洗納蘭一族，完全是在考驗你。”
“現在我就不藏著掖著，直言不諱。”
“因為以前，你是一個魔頭，所以我擔心，幫你解開封印，會為玄黃大世界帶來災難，到那時候，我秦飛揚反而成了一個罪人。”
“所以，我就想到用這些辦法，來刺激你，考驗你。”
“得罪之處，還望見諒。”
秦飛揚又拱手一禮。
“原來是這樣。”
“我就說，你不是這樣的人。”
小老頭搖頭一笑，沉默少許，道：“其實啊，該我謝謝你。”
“為何？”
秦飛揚不解。
“當初麵對你的誘惑和條件，我確實有過一絲動搖。”
“但這些年，我一個人住在這，一直反複問自己，是解開封印重要，還是良心重要？”
“漸漸地，我看到以前的自己。”
“也看到入魔後的自己。”
“最後我的心，終於平靜下來。”
“並且以前，我不敢麵對自己，但現在，我已經有勇氣去直麵過去。”
“我想，如果沒有你的刺激，到現在，我還在回避過往吧！”
小老頭搖頭一歎。
“那就恭喜你，獲得新生。”
秦飛揚微微一笑。
“新生……”
“是的。”
“這些年，我一直困在自己的過往裡。”
“自責，內疚。”
“每當想起人皇，我就忍不住心痛。”
“因為如果不是我，人皇就不可能落到他們手裡。”
“如果人皇在，當年宇宙秘境，可能就不會生靈塗炭。”
小老頭雙手死死攥在一起。
“人皇落到誰手裡？”
秦飛揚驚疑。
“他們……”
小老頭抬頭看向天空，眼眶裡竟漸漸淌出兩滴血淚。
秦飛揚心神一顫。
這是有多自責，多內疚，才能淌下血淚？
小老頭放下手裡的魚竿，緩緩起身，說道：“是的，我也該醒了，我要去彌補我曾經犯下的錯，即便為此而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關於人皇的下落，他沒有說。
不知道是因為沒有勇氣說，還是因為無法承受這份自責？
隨著話音落地，他一把抓住金色的血液。
金色血液，立刻化成一股金色洪流，湧入他的體內。
轟隆隆！
當即。
他的身體裡，響起一道道悶沉的巨響，仿佛在雷鳴一般。
一股血腥和凶戾的氣息，也隨著從他的體內，滾滾而出。
一瞬間。
曾經那個令世人聞風喪膽的人魔回來了。
那血紅色的煞氣，便如血浪般，在這片天地間翻湧。
秦飛揚和納蘭月靈在這股氣息的籠罩之下，身體都忍不住在顫抖。
“好強！”
納蘭月靈喃喃，真沒想到，這老頭的實力竟如此恐怖，轉頭看向秦飛揚，問道：“他到底是誰？”
“人魔。”
“宇宙秘境最強的存在。”
秦飛揚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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