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魚終於明白了情緒的真相,在它們來臨時,自己隻需要承認它們,認同它們。
不批判、不抗拒,接納它們,然後臣服它們。
那麼它們自然就會走,而自己也不會一直痛苦下去。
任何時候我們都是自己心靈苦痛的製作者,也是唯一的終結者。
所有與情緒對抗的思想都是內耗,我們很多的不快樂,就是因為自己被頭腦中的各種情緒所影響。
而張小魚這種自卑敏感多疑的人,總是在乎彆人對自己的看法。
所以高要求嚴標準苛刻對待自己。
他如果不是這麼苛刻對待自己,他就不會在石媚麵前裝作一副高冷模樣,也不會在小魏的逼迫下兩個都要要。
張小魚,他從來沒有放過自己,總是在頭腦中和自己打架!
否則也不會有這樣一連串的事情找上他。
自卑內向的張小魚,在此時終於明白了,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其實一直和他爭鬥的不是命運,命運充其量隻是順手而為,和他一直爭鬥的是他心中那個高敏感,低自尊,有著完美主義的自己。
他一直在內心批判自己,比任何人都要嚴格,從而把注意力放在了未來的結果之上,忽略了當下的自己能做什麼。
將軍趕路,不追小兔。
聰明的人永遠隻會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能做什麼上麵,而愚蠢的張小魚,一直不停原地打轉,不停內耗,把時間用在糾結和自責、焦慮上麵。
許久許久之後,張小魚站立原地,他在黑暗中慢慢地呼出一口長氣,他如是說道:
“當我最終願意向命運低頭的時候,我就解脫自由了。”
話語剛落,一聲輕笑在張小魚身後響起。
“嗬嗬~。”
一身粉紅的“欲”在張小魚麵前憑空而現。
隨著‘欲’的出現,黑暗地洞中一盞盞橘黃燭光慢慢點亮,照亮了整個地下石洞,把兩人的身影印射到遠方的石壁上。
它們離得很近很近。
笑臉如花的‘欲’對著張小魚,輕輕一笑:
“臭木頭,你終於沒有讓我失望,你終於克服了自己,走向了找到‘真正自己’的路上。”
張小魚對著‘欲’慢慢彎下腰,鞠了一躬後:
“也許隻有磨難和痛苦才能讓我真正成長,不論您對我的目的是什麼,我都要感謝你。”
‘欲’聽到張小魚如此說,祂沒有急著爭辯。
祂知道對於張小魚這樣敏感多疑的人來說,隻要給出的答案,不是他自己真正想要的,那麼一切說辭都沒有任何意義。
他該懷疑還是會懷疑,該提防還是會提防。
“臭木頭,我隻希望你不要被過去現在所局限,困住我們的永遠不是我們的短板,而是我們的長處,你千萬不要迷失在尋找‘真正自己’的路上。”
‘欲’等了片刻,終於對著張小魚說出了這麼一段話。
這次張小魚不再提其他事情,而是想了想,對著‘欲’慢慢認真問道。
“‘我’到底是誰?”
“我經常聽人提起,但始終沒有一個清晰概念。”
‘欲’看著認真的張小魚,祂輕啟朱唇:
“剛剛經曆過情緒折磨的你,應該明白你不是真正的‘你’了吧?”
“是的,我一直以為我自己是自己真正的主人,但我其實一直被情緒影響、控製。”
張小魚站立原地,想了想,點頭回答。
“當然,每個人都會被潛意識中潛藏的情緒所影響,不論他是選擇放縱,還是選擇壓抑,潛藏的情緒一直都在。”
‘欲’往前慢慢走了幾步,祂目視前方,看著不遠處搖曳燭光:
“放縱讓人墮落,壓抑讓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