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歃血為盟
杜勳聽了，很是滿意，點點頭說道：“如此，看來改朝換代已是眾望所歸，咱家也不能逆了民意，你們說，對不對？”
王承允等人聽了，立刻點頭附和。
不過杜勳很快又話鋒一轉，問那個商人道：“那朱之馮是如何個說法？黃永發，你來說說！”
黃永發聽了，搖頭說道：“小人暗自試探過，中丞大人該是不願降的。”
“嗬嗬，他不願降又有何用？”王承允聽了，一聲冷笑道，“杜公公壓他一頭，能奈何之？武事方麵，董用文已被杜公公下獄，如今都是我做主。就宣府這些窮當兵的，隻要告訴他們闖王來了免租免役，不比我們更開心？”
杜勳聽到這話，眼珠子一轉，看向王承允道：“你說，如今去獻降和闖王兵臨城下再降，哪個好些？”
王承允一聽，頓時心領神會，當即笑著回答道：“局勢已經明朗，朝廷對大順國已無還手之力，不可能再有奇跡。如此，自然是越早越好，指不定公公以後便是大順國的司禮監掌印太監，恭喜公公，賀喜公公！”
杜勳一聽，頓時哈哈大笑。
他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如今李自成的身邊並沒有宦官，如果他作為投靠李自成的第一個宦官，說不定就能最受李自成信任，成為以後皇宮中的宦官第一人了！
“我也領到了四十二兩銀子！”
看著這來勢不善的一幕，王承允等人頓時就不滿了，用眼神示意杜勳，由杜勳當即質問已經下馬，向他們大步而來的賀讚道：“你這是要乾什麼？”
按照在壽皇殿內商議的對策，他如果沒有把握控製住的話，就穩住局勢，等中軍趕到。
賀讚看到城門打開，便揮手領著騎軍擁進了城內。
而錦衣衛騎軍將士則簇擁著一個人往賀讚這邊過來。
衛景瑗聽了，歎了口氣，用非常無奈地口氣說道：“那我還能怎麼樣？沒錢，就能靠用他們認可的方式，希望能打動他們湊出一支援軍。”
明麵上，宮裡派出的太監，權力是最大的，什麼總兵巡撫，都要低一頭。
“那結果怎麼樣，能湊出來麼？”他夫人聽了，便帶了一點期待之色問道。
隨後，他一揮手，本來就圍著杜勳等人的騎軍將士便立刻擁上前去，準備拿人。
那親衛聽到，正要轉身離開時，卻見賀讚用手一指，當即大喝一聲道：“誰都彆動，否則休怪本帥不客氣！”
但是，不用說，這員武將不是彆人，正是崇禎皇帝了！
崇禎皇帝已經走到近前，站住了腳步，一見賀讚已經控製了宣府三巨頭，便轉頭看向眼前的三人，當即冷喝一聲道：“拿下兩人！”
騎軍將士們看著他們麵前的宣府守軍，當即自豪地報數，聲音洪亮，頓時引得一片羨慕，當然更多的是難以置信。
王承允見此，有些不好的感覺，當即叫過一個親衛，低聲吩咐了一句。
“……”
等到傍晚時分，夕陽落在西邊，染紅了半邊的天空。
杜勳剛要發怒，見到那金牌亮了出來，隻好改了語氣，用陰森森地語氣說道：“好你個賀讚，拿了金牌倒是威風了。咱家就看著，待會不給一個滿意的答複，咱家就立刻上奏彈劾你。”
這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向了城外，沒有人再繼續追問。
杜勳聽得他們的對話，感覺到熟悉的聲音，頓時變得非常驚懼起來，不過他還是不敢相信，當今皇帝會跑這宣府來？
此時，杜勳聽到他的話，說他一定會滿意，便稍微舒服了一點。
見他表態了，其他人便隻能跟著表態。但是，這其中有多少人是真心的，那是誰也不知道。
宣府城外，突然有一支騎軍，攜隆隆的馬蹄聲，如同天邊的驚雷，滾滾而來。
王承允聽了，心中一聲冷笑，就如今這種局勢，就算是太祖皇帝真的顯靈又能如何？天下大勢，已經不是個彆人能改變得了！
他更關心其他方麵，便也跟著冷聲道：“那你來宣府是乾什麼？還這種架勢，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拿下我等呢！”
衛景瑗見此，便還是堅持，讓人當即安排儀式，第一個帶頭割血，以示決心。
薑瓖是第二個上前歃血為盟，表態了對巡撫的支持。
不過隨後，他便盯著那武將看了，感覺有點熟悉，也有些詭異。
說著話時，他身後簇擁的騎軍將士一下散開，直接把眼前這群宣府首腦人物監視了起來。與此同時，賀讚又一次拿出了金牌，亮了出來。
黃永發在邊上看著他們兩人商量，卻是微笑不插嘴。相對這兩個官場中人來說，他並不想著去新的朝堂上謀求一席之地。
王承允同樣非常震驚，不過看到賀讚要拿他，他自然是不甘心束手就擒的，他的手下也立刻抽刀在手，做出防禦姿態，護著他們的大帥。
賀讚看到來人已經近前，便立刻迎接幾步，然後雙手抱拳稟告道：“陛下，眼前三人便是宣府監軍杜勳、宣府巡撫朱之馮、宣府總兵王承允。”
他們都是好奇，看來朝廷新組建的京營中，這騎軍營的兵力還不少。
說到這裡，他用堅定的語氣說道：“本官願與伱們一起歃血為盟，精忠報國，誓與賊寇鬥到底，絕不投降！”
聽到他這話，杜勳等人頓時嚇了一跳，什麼稱呼？畢夏？什麼人？總不可能是陛下吧？
賀讚巴不得他們注意力轉移，當即回答道：“是啊，太祖皇帝顯靈了，大明必將中興！”
就見他一邊幫他們倒酒夾菜，一邊默默地聽著。
在這樣的情況下，周遇吉的求援信使再次趕到大同的時候，根本就得不到會派援軍的確切消息。
杜勳聽了，毫不猶豫地喝道：“不可能，朝廷哪來那麼多銀子？”
賀讚不答，看著麵前幾個人，反而問道：“當麵可是宣府巡撫朱之馮朱大人，宣府總兵王承允王大帥？”
賀讚一聽，頓時回應道：“末將遵旨！”
“欠餉結清，俺一下領了四十二兩銀子！”
於是，他下令開城門。
大同巡撫衛景瑗拖著一條病腿和他商量，他就敷衍著，暗地裡繼續挑撥代王和衛景瑗的關係。就如今這大同城裡，大部分人都知道，他們的中丞大人和李自成是老鄉，很可能會投降李自成。
頓時，他的臉色又有了變化，不高興地問道：“還真是，賀讚，咱家再問你一遍，你這是什麼意思？”
賀讚聽了，不由得心中冷笑：你那乾爹早去見閻羅了！
不過表麵上，他還是保持克製，不動聲色道：“杜公公請稍等，不用多久，相信您一定會滿意的。”
“方公公，這是搞什麼事情？”杜勳在第一時間，便向同為宦官的方正化抱怨道。
什麼歃血為盟，都是江湖漢子，武人的行為，平日裡是絕對被文官鄙視的！
聽到這話，那些薊鎮騎軍將士便都回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