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凡笑而不答。
前者還欲再開口,忽的就聽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堯光!”
他霎時一驚,與張子凡一起折身望去,隻見耶律阿保機領著兩個奴仆快步而來。
他甫一過來,便狠狠的瞪了一眼耶律堯光。
“你在給張祭酒胡說些什麼東西!”
張子凡笑嗬嗬的替身旁的大元帥打掩護:“無妨,無妨……大元帥見解不凡,本官正好與他閒談交流一番。”
耶律堯光心下微動。
張祭酒真是個好人啊……
死死的瞪了眼有些不滿的次子,耶律阿保機向張子凡歉意的屈身。
“堯光生長於草原,不知曉中原禮儀,小王在此給張祭酒賠禮。”
張子凡笑眯了眼,手上動作卻是不慢,一把便扶起了耶律阿保機。
“歸義公……哦不,是大王多心了,本官不是講究俗禮的人。”
“那便好、那便好,小王車中有一尊前些年收到的玉雕金蟾,聽聞張祭酒乃天師府世家,願以此借花獻佛,贈給祭酒大人。”
麵對這漠北王的好意,張子凡隻是笑著客氣擺手:“大王美意,本官本不欲推辭,奈何本官現已不入道家,隻能辭謝了。”
說著,他用手指著已然飄起騰騰熱氣的營地。
“想必吃食已經備好了,本官現下隻覺饑餓纏人,就不多陪大王與大元帥了,暫且告辭……”
耶律阿保機被拒,也未多惱,隻是淡笑的看著張子凡客氣的離去。
但耶律堯光卻是感到很惱火,眼見這會周邊隻剩下自己人,便慍怒道:“父王,你這是何意!”
耶律阿保機歎了口氣,拍了拍後者的肩膀。
“你的心思,為父都明白——隻可惜,用錯人了。”
耶律堯光很不甘心:“父王,你可知這張祭酒的能力?”
“單他一人,所能影響的中原學子起碼便有數百人!彆提他的父親,可是當代天師府的天師!我們若是與他交好,日後……”
“行了。”
見次子如今越發頂撞自己,耶律阿保機也不想管束他,隻是淡淡的問了個問題。
“你可知,這翰林院的院長與那大唐中央軍校的校長是誰?”
耶律堯光先是愣住,繼而皺眉:“與那張祭酒有何關係嗎?”
耶律阿保機斜視他,隻是感覺自己這個兒子蠢的可愛。
“是李璟,是如今的大唐皇帝——你這段時間結交的那些青年才俊,無論文武,皆是天子門生。”
我……
耶律堯光在風中淩亂。
“再問你,你可知這張祭酒為何與我們一同北上?”
漠北大元帥有些慌了,結結巴巴道:“不是、不是帶學子遊曆……”
用粗糙的大手拍著這個蠢兒子的肩膀,耶律阿保機越發覺得自己在洛陽這幾年變得更聰明了。
他歎了口氣,在離去之際輕飄飄的落下一句話。
“他便是與我們漠北談判的主使,他此去幽州,漠北便是大唐的番邦了。”
兩個奴仆亦是跟著耶律阿保機離去,獨留下耶律堯光在原地石化。
他不能想象,這不擺架子好說話的張祭酒,方才是怎麼在心底嘲笑自己的。
他也不能想象,自己在洛陽的那些小動作,是不是一直在彆人的監視之中。
大唐——沒有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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