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看來,李師道和吳少項要麼已經學著韓弘帶著宣武軍投靠了長安,要麼然就是在他們按兵不動的時間被乾掉了。
此時此刻,這兩種對他們來說已經沒有了本質的區彆,他們手握幾十萬大軍,對方多幾萬,少幾萬影響不大,甚至於,他們還感覺,沒有這兩個跟屁蟲,可以分到的蛋糕還更大一些。
隻不過,這個前提是他們能贏!蘵span
而對於勝利,三位老帥似乎並不擔心,因為在這些信息的基礎之上,已經足夠三位老將推測出郭戎的戰術目的和戰略目標了。
從某種意義上說,郭戎的計劃也是陽謀。
那就是用汴州吸引住自己河北軍的目光,肅清了大唐後背的隱患之後,把自己三人率領的河北軍的主力困在河南地。
然後,利用大唐數之不儘,用之不竭的資源徹底把自己這幾十萬河北軍的主力消磨殆儘。
對於郭戎的這個赤裸裸的陽謀,三位老帥也不得不說一個服字,對於郭戎本人,三位老帥也給出了年輕俊傑,假以時日前途無量的評價。
這評價看起來不低,但是這種話從對手口中說出來可就不是這麼一個意思了。
就如同曹老板評價劉老板是“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而評價孫權的時候,則是“生子當如孫仲謀”一般。蘵span
因為,彼時,在幾位叛軍統帥的眼中,失敗,怎麼可能會失敗,雖然譚忠死了,但是河北方向依舊在源源不斷的給他們補充兵力和資源。
去掉譚忠帶走的那十萬人,剩下的兵力依舊是三十多萬,依舊是兩百人口的飛龍騎臉局麵。
兩百人口,飛龍起來,再加上已經被譚忠測出了對方的戰術目標和戰略目的,至少張紹章、仲獻軍、裴明仁想不到自己會怎麼輸。
隻不過他們隻注意了郭戎的戰略和戰術目的,而忽略了郭戎一戰正麵擊潰十萬盧龍精銳所表現出的硬實力。
當然,也許他們注意到了。
但是三位老帥認為他們的也是陽謀,隻不過是在幾十萬大軍優勢下的陽謀。
他們沉浸在了自己氛圍之內,沉浸在兩百人口,飛龍騎臉的優勢之下,揮師東進,乾掉那位郭戎,然後回師,拿下汴州……蘵span
理想很豐滿,但是先是很骨乾,大局東進的叛軍迎頭撞上了被郭戎預留下來的長纓軍。
初臨戰場,一連三天的血戰,並沒有讓他們警醒,三萬人的戰損在他們的眼中如同九牛一毛。
然而好不容易拿下第一座營地,又來一座,還是一如既往的防守強度之後,他們知道他們終於意識到自己忽略了譚忠傳遞來最重要的信息。
再一次同甄炳良的口中聽到了他們已經聽過不止一次的事情之後,這三位同帥很清楚自己的處境,乾不掉郭戎的這支兵馬,被乾掉的就隻能是自己。
靜靜站在營門,望著對方顯得殘破的營地,裴明仁帶著苦笑搖了搖頭。
“還是老譚的眼光毒辣啊,”一邊說著,裴明仁眯著眼睛死死的盯住了對方已經升起炊煙的的長纓軍興盛大營。
“可惜了,早知道當初就應該聽老譚的判斷,帶領大軍直接東進,浪費了這麼多天,要不然他們怎麼可能……”蘵span
說著說著,裴明仁的表情變得有些猙獰。
這一刻他反應了過來,他早就讀出了譚忠的想法和目的,但是他不願意去聽或者說,他嫉妒譚忠在盧龍軍中超然的地位。
原本他還想著是不是要再保存一下實力,讓魏博和成德多出點力,但是這一刻,一夜沒睡,眼睛裡全是血色的裴明仁感覺自己腦子裡變得異常清明,再保存實力,再勾心鬥角,自己隻能死無葬身之地!
“下令,進攻!”
“大帥,現在?”
突然之間,帶著怒吼下令,裴明仁身邊的幾名親衛一陣懵逼,現在天才剛剛開始發亮,太陽甚至還沒有冒頭。
營中的炊煙雖然飄起,但是絕大多數的士卒還都在夢鄉之中,這時候隻下令進攻,也難怪他們感覺到的是懵逼。蘵span
“對,就是現在!”
略微的停頓之後,裴明仁緩緩的回頭,看向了跟在身後的幾名親衛和軍將。
“我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一刻鐘之後,如果我看不到進攻的軍卒,你們幾個提頭來見!”
“另外傳我的軍令,日落之前,我要拿下眼前的敵軍營地,拿不下大營,我會以死謝罪,但是我死之前,會把所有的軍將斬殺為我陪葬……”
猙獰的麵龐,血紅的眼睛,伴隨著撒氣騰騰的聲音,一下子浸透了他們的靈魂。
裴明仁的意思已經明確的到不能再明確了!
雖然這位老帥平素裡溫和一些,但是沒有人會懷疑他是不是敢殺人,突然是不是會殺人!蘵span
緊接著著,沉寂了一晚上的叛軍大營中開始各種號令,以及各種鬼哭狼嚎之聲,不是沒有人有起床氣,但是,在橫刀,長矛之下,有起床氣的人已經徹底不需要擔心起床氣這回事。
雖然是清晨,但是裴明仁的話依舊很快被傳遍了整個大營,乃至整個叛軍,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張紹章、仲獻軍。
很明顯,裴明仁已經做出了表率,對於自己處境有足夠了解的張紹章、仲獻軍也不再猶豫,幾乎一模一樣的命令被下達了下去。
一刻鐘不到的的時間,一支千人規模的叛軍步卒,踉踉蹌蹌的走出了大營,而後方營內,則有更多的士卒正源源不斷的被喚醒。
同樣是清晨,興盛大營之內,要平靜的多,簡單補齊了營地之後,除了炊事兵之外,所有人都在利用開戰之前最後的機會進行休息。
然後,炊事班剛剛開做飯,望樓之上就傳來了哨兵的軍號聲。
“敵襲!”蘵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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