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季安本身才能平庸,但是嘉誠公主卻非常嚴格,在嘉誠公主的教導和影響之下,田季安繼承魏博前期,田季安以及田季安手中魏博鎮也保持了安穩的態度。
事實上,隻要嘉誠公主還在,憑借嘉誠公主本身建立的紐帶,魏博鎮至少可以保證一個安穩。
然而,人終究是會老的。
昔年二八芳齡,風華正茂嘉誠公主下嫁魏博,而今近三十年過去,嘉誠公主已經年近六旬,無論是身體狀況還是精力都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下滑。
隨著嘉誠公主年長、病重,漸漸的失去了對田季安的教育和掌控。
田季安自知才能平庸,如果失去了嘉誠公主和朝廷的紐帶,魏博鎮就會麵臨巨大的生存危機,如果隻有一個敵人還好,魏博軍可以抗住,但是如果遭遇的瓜分或者嘉誠公主病死之後,朝廷如果要直接動手呢?
一方麵,田季安尋求名醫為自己的養母嘉誠公主治病,清虛子老爺子也正是借助這個機會,順利的留在了田季安的府邸之內。
另一方麵,在陳宏誌的挑唆之下最終和王承宗、劉總組成了河北三鎮的反唐聯盟。
隨著嘉誠公主身體狀態出現問題,才能平庸的田季安的一條腿已經處於了半殘的狀態。
在河北三鎮中,魏博鎮的兵力數量是最少的,但是單兵戰鬥力卻是最強的。
盧龍、魏博、成德三鎮聯盟,分工並不是完全一樣,兵力的配屬也不是完全一樣。
盧龍需要兼顧遼東、河東方向防止被偷襲後路,成德軍也分出了數萬兵馬用為圍困李愬北上之後遺留襲來的滄州、景州、德州。
而魏博因為直麵背靠大河,所以主要的作戰方向就是南方,在南下汴州的五十萬大軍中,魏博鎮所提供的兵員幾乎占據了了一半,這幾乎相當於魏博鎮九成的兵員。
然後,隨著南下兵馬的全軍覆沒,魏博田氏引以為傲的魏博軍已經名存實亡,這等同於田季安以及魏博鎮的另一條腿被直接砍斷。
如果沒什麼意外,支撐魏博鎮的兩條支柱同時斷裂之後,不需要朝廷討逆的兵馬抵達,甚至不需要其他人動手,魏博本地的豪門大族都有可能將掌控了魏博近五十載的田氏吞噬殆儘。
然而麵對隨時可能覆滅局麵,田季安心中的血性和獸性卻被徹底激發。
本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原則,麵對困境田季安非但沒有安撫人心,相反更加變本加厲的壓榨。
糧食,錢帛,壯男,丁女,甚至老弱婦孺但凡有用都不會逃脫魏博軍的目光。
剛開始是普通百姓,後來是普通的士紳,再到後來地方大族,隨著局勢的進一步惡化,連平時一般不會刻意招惹的世家、門閥也不再保持表麵的尊敬。
在田季安的直接命令之下,一隊隊披堅執銳,殺氣騰騰的直接破門而入。
然而到了這時候,還有很多人看不清事態的嚴重。
這些自以為是的家夥撐起衣衫,梗著脖子,抬起腦袋,四十五的仰望天空,將傲慢和眼高於頂展現的淋漓儘致。
與此同時,嘴裡還不停的叫囂著:
“王師將至,爾等的末日已經到來,早日投降,反戈一擊,或許還能爭取一條活路,保留下自己的性命,若……”
這些所謂的豪門世家子弟們說的痛快,然而這是平素他們看不起的丘八們,卻根本就沒在意他們到底說了什麼,直接將手中的橫刀、長矛、長槍、步槊指向了他們。
看著橫在他們的脖頸,胸口,腦袋上的各種兵刃,那些所謂的豪門子弟一個個麵色慘白,身體發軟。
幾乎在一瞬間,他們能感覺到膝蓋位置受到的地心引力似乎突然間提高了百倍不止。
然而,這些家夥從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和環境,讓他們拚命的壓製住自己的恐懼。
同時,他們的心中也不乏絲絲的僥幸,那些該死的丘八不敢動手!
然而就是這片刻的猶豫,片刻的遲緩,長矛已經直挺挺的刺入了所謂世家、豪門子弟的身軀,而橫刀更是劈砍而出。
突刺,回收,瘦弱的有些白皙的胸膛被尖利的矛鋒直接洞穿。
揮刀,劈砍,一隻瘦弱的胳膊從空中無聲的掉落下來。
鮮血從被長矛刺穿的血洞中,從失去了胳膊的臂膀上咕咕流出,慘叫,哀嚎,驚恐瞬間充斥在了天際之間。
在雪亮的長矛,染血的刀鋒麵前,平素這些高傲的世家、門閥身上的偽裝被徹底撕下。
他們再也不敢擺出高傲的姿態,再也不敢用四十五角仰望天空,燃用眼角的餘光掃視魏博的戰兵。
有錢的交錢!
有糧食的交糧食!
沒錢的交人!
沒錢,沒糧食,沒人的,那就直接交命就好!
剛開始確實有部分人仗著大族,豪門的身份對他們不以為然,然而魏博軍士卒舉起的屠刀讓所有人明白了他們的脖子終究不如對方的刀子硬。
一天,兩天,三天,當鮮血幾乎散漫了整個魏博六州之後,田季安得到了他所希望的所有東西。
與此同時,在隨後半個月不到的時間之內,田季安將自己手頭的兵力擴充到了十五萬之上。
所有反抗和不滿的聲音都消失了!
看到了這種驚人的效果,成德的王承宗、盧龍的劉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效仿,一時間整個河北地區血流成河。
整個河北三鎮突然開始的喪心病狂,倒行逆施,肆無忌憚的行為,使得所有人明白,河北軍真的在河南敗了,大概率跟傳說中的一樣敗的是一塌塗地。
按道理來說,戰敗的消息被證實之後,河北應當進一步陷入混亂,這些對三個藩鎮不滿的力量和勢力甚至可能發動叛亂。
然而,事實上,當時間進入十月中旬,也就是汴州戰事徹底結束一個月之後,河北的局麵卻呈現了一種相對平靜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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