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侯沒開口,倒是周林光道:“你李家初來乍到,還不知道南宮家的厲害。小不忍則亂大謀,躲一躲又何妨,壞不了我們的大事。”
李家初來乍到……李鋒聽著這句話便不舒服。他雖出生在江州,可到底也是在京城長大的,怎地都快三十年了,還隻落得個初來乍到呢?周家是百年書香門第,可無人在朝中做官,又比他李家厲害得到哪裡去?他心中如此想,嘴上卻應道:“是。”
divcass=”ntentadv”“還有你。”周林光看向馬司直,“也暫時不要動手罷。過些日子皇帝要去渡河祭春,定然會點名讓南宮問月去的,到時候南宮問月去了渡河,無人罩著那小蹄子,你再動手罷。”
“是。”馬司直垂頭。
“對了,既然來了,那就拿這個月的解藥回去罷。還有些錢,給你家孩子買些好吃的進補進補。上回老夫瞧見,那兩個孩子瘦弱得可憐。”周林光說。
馬司直恭敬道:“是。”
他接過周林光遞過的一個荷包。
荷包裡的解藥是解阿岷和燕兒的毒的。毒是周林光下的。孩子還在娘親肚子裡的時候,就被下了毒。第一任妻子身體較強壯,生下孩子後沒有解藥,掙紮了兩年沒了。他以為周林光看在他辦事得力的份上,會放過他的第二任妻子,但沒想到周林光又下了毒。第二任妻子身子嬌弱,剛生下燕兒就去了。這些年兩個孩子的命,就靠著周林光每個月給一次解藥延續著。什麼書香門第,簡直是歹毒世家。也怪不得南宮家打壓周家,如此歹毒的人,倘若在朝中做官,還不知曉要害多少人命。
馬司直抬眼:“謝謝周老。”
“你倆都走罷,小心些,彆讓人發覺了。”周林光說。
馬司直和李鋒便告退,默默地走出房門。
外麵冷風冷雨,李萬州打著傘,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像來時一樣,仍舊由不同的小丫鬟領路,走不同的路出去了。
李鋒是乘馬車來的,停在隔著宅子兩道巷子的地方。
來時沒有下雨,他沒有帶傘,走時下雨,也沒人給他拿一把傘。幸好雨不大,用袖子遮擋著些便行。
巷子兩旁的圍牆高高,隻在上頭透了微弱的光出來。李鋒沿著巷道走了半響,心中的氣才緩了緩。
可真是背信棄義的人!當初說得好好的,隻要他將事兒辦成,他們定然保他安然無恙,官職升二階。可如今呢,不僅他要在家中丁憂,範鹽官還死了!
儘管邸報上說的是範鹽官是勞累過度而亡,可他能信?那範鹽官在公廨辦公,素來都是差他們這些公事去辦,自己何曾跑過腿?李鋒有些疑心是文昌侯和周林光的手筆。或者說,很有可能是周林光做的。文昌侯看似是主導,其實他什麼都聽周林光的。周林光雖然沒有官職,但手段可狠辣。
比如在寶相寺那事,就是周林光安排的……
“喵!”一隻野貓忽地從高高的圍牆上跳下,落在李鋒麵前,將李鋒嚇得連背後冷汗都出來了。
野貓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畜生!”李鋒低聲罵了一句。
這一罵野貓,他分了神,腳下沒注意,踢到了什麼東西,一個踉蹌,竟是朝前跌下。慌亂間李鋒雙手撐在地上,才不至於吃了個狗啃屎。
李鋒吃力地爬起來,才發覺自己的雙手黏糊糊的,細細一瞧,竟像是血。
方才那東西……李鋒定神一看,好像是個人的輪廓。
李鋒的心神一下子就被擊碎了,嚇得跌在牆下,腿軟無力。死,死,死人了?
冷風嗖嗖,躺在地上那人忽地動了動,吟了一聲:“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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