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輾轉來輾轉去,這枕頭是越睡越不舒坦。裡麵好像是有什麼東西硌住了。秦想想乾脆坐起身,將枕頭猛地一頓抖摟,竟然從裡麵掉出一封信來。
信封上的字跡很是娟秀,用正楷寫著秦想想親啟。
秦想想是沒見過秦婉婉的字跡,但能猜想到是秦婉婉寫的。
“莫名其妙的,還給我寫信了?”秦想想心中嘀咕,將信拆出來。
信上隻有寥寥數語,卻足以讓秦想想驚得跳起來。
“抱歉,我還是走了前麵的法子。婉婉留。”
秦想想從床上跳下來,點了燈,趿了鞋子,披了外衣要出去,忽地又停下來。都過了一日了,便是她再有力挽狂瀾的能力,也闖不進大內城去將秦婉婉給拉出來。
她如此這般衝出去,還會嚇壞王婆子。
秦想想拿著那封信,怔怔地回想著秦婉婉被廖浩海接走前的情形。秦婉婉表現得很正常,廖浩海表現得也很正常,還有一個人騙了她!南宮問月今日可是親口說,廖浩海會好好照顧秦婉婉的!
秦想想緊緊地將手握成拳頭。南宮問月!
“大娘子,你怎麼了?”從外頭傳來紅袖柔和的問詢聲。
王婆子一拍大腿:“大娘子此前在家中金尊玉貴的養著,看著倒是瘦弱。如今忙著食肆的生意,倒是胖起來了。”
秦想想點頭:“馬司直神機妙算。”
添香打了個哈欠道:“那日她走時,對著庭院裡看了又看,還去思萍房中哭了一場,怪不對勁的。後來範香兒和我說,儘管她不識字,但二娘子還是將她趕了出去。二娘子明明那日讓她研了許多墨汁,可後來都沒用完。你說,二娘子是不是果真犯了人命案子,這是回不來了?”
紅袖蹙著眉頭,側耳聽著大娘子房裡的動靜。
雖馬上到二月中,但京師春日的淩晨,還是有些冷的。
紅袖不是一直在灶房和大廳裡忙,就是與秦想想一道出去,還真沒好好的觀察過二娘子。
要不,還是去他家吧。秦想想如此想著,轉頭朝廖浩海家走去。
王婆子對熬藥、喂藥顯然情有獨鐘,她固執地勸秦想想:“大娘子可彆斷了藥,老奴瞧著,您這陣子吃藥,都變水靈了呢。那白醫工醫術可真好。”
難不成廖浩海今兒去辦什麼大案了?
秦想想欣賞了一會馬司直,眼看著他走近了,才朝他笑笑:“馬司直早安。”
王婆子也起來了:“大娘子早安,今日大娘子可還要出去?老奴可得掐著點給大娘子熬藥。”
馬司直亦笑意盈盈:“秦大娘子是來找廖評事的?”
“無事,你快睡吧。”
紅袖應聲走了,秦想想也蓋滅油燈,半倚在床上發呆。
秦想想一邊走,一邊想著,這久等廖浩海不來,回去便耽擱了……
秦想想到大理寺時,天色已然大亮,溫柔的日光投射在大理寺附近的圍牆上,秦想想抬頭,就看到了馬司直玉樹臨風般地走過來。
有些壞人生得並不難看,有些好人生得並不好看。
“咚!”她忽然感覺到一陣勁風朝她後腦勺襲來,腦瓜子猛地吃疼,她不由自主地朝前跌去,趴在地上。
秦想想向門房打探過了,廖浩海還沒來上值。然而她一直等到了日上中天,廖浩海的人影還沒見著。
紅袖走回房中,添香帶著濃鬱的困意問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