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說,我偏要說!我是你大舅母,你若是……”
“不就是這腳店那點陳芝麻爛穀子的往事嗎?你還好意思拿出來威脅我們?鐘家大舅母,你可要想好了再說話啊。我爹雖然去了燕州,但可還是正兒八經的秦禦史呢。”
秦想想一手握著一把菜刀,盈盈笑著,倚在門口說。
吳佳怡的神色變了變:“秦大娘子,我可是站你那一頭的!”這腳店的陳年往事,秦婉婉還真的和秦想想坦白了?
“站我這一頭,還能將我的腳店給燒了?”秦想想無聊地轉著刀把,磨得鋒利錚亮的菜刀,“大舅母就不怕我也被燒死在這腳店裡?”
“我,我,我……”吳佳怡支支吾吾。
“大舅母最好實話實說,將背後指使你的真凶供出來,要不然就隻能將大舅母送去開封府了……”
“我說,我說!”吳佳怡迫不及待的順著台階爬下來,“前兒是有一個人,是給了我五百貫,就讓我進來放一把火,說是要教訓教訓你們。我那時候被你們駁了臉麵,十分惱怒,一聽說有錢收,就,就順水推舟了……橫豎,橫豎,你們也無人傷亡……這件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嘛……”
“沒有什麼大不了?若是這場火撲滅得不及時呢?大舅母應當又如何?”
吳佳怡強著脖子:“但現在你們是沒事啊!”
“大舅母若是將那人的容貌描述出來,我們將那人抓到,大舅母便可以將功贖罪。”秦想想懶得和吳佳怡再爭辯這些。
吳佳怡卻又是支支吾吾道:“這,這,他是戴著鬥笠的,我看不清他的麵容……他的聲音應該也是故意變了聲的……我隻知道,知道他的個子比我高一個頭,穿著很普通的布衫……他這樣的人,在人群中很是不顯眼……”
秦婉婉冷哼了一聲:“大舅母當時應是隻想知曉那些銀票是不是真的吧?銀票呢?”
吳佳怡低頭:“你表哥在外地求學,很是不容易,我昨兒早就托人將銀票給他送去了……”
秦婉婉逼近她:“大表哥這些年用的穿的,都基本是我爹供給他的,大舅母不知感恩也便罷了。如今大舅母不過是因為我駁了你一點臉麵,便放火燒了我們的腳店……”
她一雙美目燃著怒火死死地盯著吳佳怡,吳佳怡壓根不敢抬頭看她,也不敢再辯白。
“是我們秦家,沒有那個福運。從此以後,秦鐘兩家,海闊天高,各自天涯。”秦婉婉說。
吳佳怡霍然抬頭:“你不過是一個小娘子,如何能決斷長輩的事情?”
秦婉婉冷笑,沒有再應她。隻轉向穆霆:“穆世子,就當看在我的麵子上,饒了她罷。”
穆霆看向秦想想。
秦想想仍舊晃著菜刀:“要饒了她也可以,讓她寫下保證書。若是她再犯,可不止斷絕關係這般簡單。”
這下吳佳怡沒作聲,隻怨恨地看了秦想想和秦婉婉一眼。
吳佳怡寫下保證書,穆霆親自押她出去,卻是在轉角處,沉下臉色來:“你可知曉我是什麼身份?”
吳佳怡倒是想和穆霆攀附一下關係,她賠著笑臉:“我當然曉得您就是穆世子……”
“是秦大娘子的未婚夫。”穆霆語氣極冷,“幸得這次她並無恙,你若是傷她一根毫毛……”他眼中露出凶光,“我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自從來了京師,他便一直收斂著他的一身煞氣。此時渾身煞氣全開,叫吳佳怡這等心虛之人當即軟了腿腳,癱在地上:“世子饒命,世子饒命,我不敢了,不敢了!”
“趕緊給我滾!莫臟了秦大娘子的地!”穆霆凶神惡煞道。
吳佳怡被他一嚇,忽地一股熱意控製不住地湧出來,濕了衣裙,浮起難聞的氣味。
“呀!”姚二郎驚訝地挑了挑眉。京師裡的小娘子們讓他出乎意料,但麵前這老嫗嘛,就差勁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