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潘立禮醒來時,才發覺自己被五花大綁著。
他就被綁在他常來的貴賓房裡,嘴巴被塞得嚴嚴實實,說不出話來。
旁邊倒還是那貌美如花的小娘子,還有後來進來的那位小娘子。
貌美如花的小娘子在嗑瓜子,後進的那位小娘子正在磨刀……
磨刀!這是要殺了自己?!
潘立禮作夢都沒想到,他竟然遇上了一幫綁匪。他橫行滄州城三十年,沒想到竟然在今日栽了個跟鬥。不過他心中又是有幾分竊喜的,這些綁匪可真是慧眼識珠,懂得自己的身價。沒等他暢想完,磨刀的小娘子仿佛感受到他的清醒,慢條斯理地看了他一眼:“醒了?”
潘立禮不敢作聲,也不能作聲。
蓋因小娘子的眼神,好像挺瘮人。
嗑瓜子的小娘子跳起來:“總算醒啦?姐姐你說,咱們該砍他哪一根手指頭送去潘家?”
潘立禮心神俱裂:啥?還要砍他的手指頭?這綁匪可真是膽大包天,難不成不省得潘家是有保護神的嗎?這知州、那高中丞,可都是潘家的保護神!
他想掙紮,卻一點都動彈不得。
秦想想瞟了他一眼:“你喜歡砍哪一根,就砍那一根。”
崔卿卿裝模作樣的仔仔細細的看著,口中說道:“這也怪不得我們要砍你的手指頭,實在是因為送信到你們潘家了,竟然無人相信你被綁了,我們要的兩萬貫贖金,也沒有影子。”
兩萬貫不算多!他家竟然不想拿出來贖他?潘立禮是又氣又惱,但轉頭一想,說不定這兩個黃毛丫頭在唬他。說不定壓根就沒送信到潘家去。若是家裡人得知他被綁了,定然很快會來人來金滿樓救他的。潘立禮想明白了,神情又放鬆了下來。這些個賤蹄子,許是不過是知曉他的身份,想敲下潘家的竹杠!嗤,潘家的竹杠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敲得的!
見潘立禮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崔卿卿頓時來了興趣:“嘖嘖,看來潘大郎君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姐姐,咱們就砍他的小指頭試試……”
秦想想睨了潘立禮一眼,道:“我看他好似有話要說,就讓他說幾句話罷。”
嗬嗬,果然心虛了。
嘴裡塞的破布被拿走,潘立禮便呸了一聲:“哪來的賤蹄子,竟然想敲我潘家的竹杠!”
崔卿卿叉腰:“你潘家怎麼了,你想對我乾一些不好的事情,我還不能將你綁起來?我不但要你賠禮道歉,我還要你賠我兩萬貫錢!我一想到你想要對我乾一些不好的事情,我就覺得惡心,我吃不下飯,我睡不著覺!我都瘦了!”
潘立禮冷笑一聲:“哪裡來的瘋婆子,想錢都想瘋了!不妨這樣,若是你伺候爺伺候得好,爺一年還能給你兩千貫花花。”
崔卿卿瞪大了眼睛:“兩千貫還沒有我一副頭麵值錢呢,還好意思讓我伺候你。不妨這樣,我每年給你兩千貫,你天天給我學犬吠,順道再搖搖尾巴便好。”
潘立禮氣得要命:“賤蹄子,等我家來人,我非得讓你嘗嘗這人世間最精彩的滋味。”
“可惜他們沒來。”秦想想幽幽道,“我們給的時辰快到了,但潘家看來明顯不重視你,連走狗都沒來一條。”
“怎麼可能不重視我!我可是潘家的長孫,將來要繼承潘家家主之位的!”潘立禮吼道。
“可事實是,潘家沒來人啊。”秦想想將菜刀舉起來,柔聲細語,“大約是我們送去的信不夠說服力。春綠,將潘大郎君的手指按住,我要砍了。”
潘立禮的手就被綁在後麵,他看不到。但他能感受到那狠心的女人果真將冷冰冰的刀刃放在他的小指上……
他頓時頭皮一陣發麻,心神俱裂:“你們這些賤蹄子,若是敢動我,我祖父定然不會輕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