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小清人呢？”姬玄突然皺眉道。
沐子晴聞言，眉頭一皺，也在人群中尋找著楚清的身影。
“也沒見他上去測試啊......”
“慢著，楚清不會又想不開了吧？”姬玄轉頭看向沐子晴。
沐子晴眉頭皺的更深了。
“他現在肯定在教室，我們馬上去找他。”
說著，姬玄和沐子晴二人馬上往樓下跑去。
“嗯？”
操場上，朱墨注意到了不遠處天台上的兩人，繼而又想到了什麼，在人群中掃了一眼，冷哼一聲也離開了。
“楚清！！”
當姬玄和沐子晴跑到楚清所在的教室時，發現楚清的課桌前已經站著一個紅色身影。
“為什麼不去測試？”
朱墨冷聲道。
“有什麼意義嗎......”
楚清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甚至頭也沒有抬起來，淡淡地說。
“你怕了？”
楚清停下手中的筆，歎了口氣，抬頭看著朱墨。
“是啊，我怕了...我怕我天賦平平，將來就算賺了錢，日後武道這條路也徹底走不下去，我也怕我天賦異稟，但現在沒錢支持這份天賦，最後同樣淪為平庸。”
“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朱墨看著楚清的眼睛，平日裡溫和又高傲的雙眸中此時滿是無助和委屈，像是在質問所有人，為什麼非得是他來接受這個命運？
“我給你.....”
話還沒完，朱墨就聽到身後傳來的怒吼，
“收起你那混賬話！”
姬玄帶著沐子晴快步走來，怒視著朱墨。
朱墨也清楚自己剛才說錯話了，冷哼一聲彆過頭去。
像楚清這樣的人，用他們私下的話來說，就是個活該吃苦的，他那腰身不會彎下，誰也不行。
但不就是這種性格，才能讓他和他們成為好朋友嗎？
“你們怎麼都來了......”楚清頭疼地捂住眉心，對於這幾人說的，他真沒辦法當做沒聽見。
“我說，”姬玄一把攬住楚清的胳膊，“你告訴兄弟，你在害怕什麼？”
“害怕自己天賦平平？彆開玩笑了，校長親自把你劃到天瀾四傑裡，校長可是【界境】，你還能懷疑一個【界境】的眼光？”
“害怕自己沒錢？拜托，四中聯考知道吧，到時候我們天瀾高中、紫雲高中、黑山高中和連嶽高中將進行一次高考前的聯考，第一名獎金足足有50萬啊！”
“50萬....這得賣多少吮指原味雞啊...”楚清的眼睛已經變成了金錢的形狀。
“而且就算你現在沒錢，我先借你20萬，到時候你拿了第一名不就能輕輕鬆鬆還給我了？”
“怎麼樣，有動力了嗎？”姬玄摟著的動作更用力了，“你想想，50萬啊......都能把雲石館重新修繕一下了......”
聽到雲石館三字，楚清眼中瞬間燃起了火焰。
“你要是這麼說，那這個四中聯考......”
他看著姬玄、朱墨和沐子晴。
“第一名，我當定了！”
“哈哈哈哈哈，這才像我兄弟！”姬玄開心地大力拍打起了桌子，“這才像一個18歲的年輕人啊。”
“雖然知道你很需要這筆錢，但到時候我們可不會手下留情。”
沐子晴笑道。
“求之不得，我還害怕你們不經打呢。”
楚清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朝教室外走去。
“哥幾個跟上，今兒讓你們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
操場上，
“下一個，方農。”
“到！”
方農剛要站起身來，就感覺肩頭被人拍了一下。
轉過頭來，他看到了一張陽光溫和的臉，正綻放著笑容看著自己。
“可以讓我先上嗎？拜托了。”
“楚...楚清？”
“是我，可以嗎？”楚清笑問道。
“可以可以！”方農小雞啄米似地點頭道。
“感謝！”楚清拍了拍他的肩頭，朝測試機前走去。
“楚清？怎麼是你？”
負責記錄的老師看了一眼來人，不禁奇怪地問。
“嗨呀老師，”這時姬玄走過來，“這小子睡過頭了，他班測試的時候沒有趕上，老師你就行行好，讓他插個隊唄。”
看到天瀾四傑之一的姬玄朝自己求情，他的虛榮心受到了極大的滿足，不過還是輕咳一聲，“這也不是不可以，隻是需要經過方農本人的同意才行。”
“我已經與他商量過了，他也同意了。”楚清笑道。
“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老師點了點頭道。
楚清站在測試機前，看著這個陌生的機器。
說實話，他心裡也沒底。
他沒有錢去購買一個便攜式小型源值測試儀，也沒有錢去各大武館申請一次測試機會。
這是他十八年來第一次測試。
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身世，為什麼自己要有這樣的命運。
為什麼自己沒有錢。
可為什麼自己仍然不服輸呢。
楚清想著，自己好像服過輸了，就在剛剛自己朝老師舉起手的那一刻。
如果不是那三人，自己好像就要向老天低頭了。
18年的堅持變成了一個笑話。
自己甘心嗎？不甘心。
可有辦法嗎？沒辦法。
如果是之前，自己可能會這麼嘲笑自己吧
可我才18歲，可我還是個年輕人。
我想要一個18歲的活法，我沒有錯！
我不能就這樣向命運妥協，少年的心性容不下一絲委屈。
青山埋骨，死則死矣。
既然生活想讓我變成它想象的模樣，那麼...
我！偏！不！
楚清舉起右拳，青筋如虯龍繃起，氣血奔湧，仿佛含著十八年對命運不公的憤怒與冰冷的殺意。
“說實話，”楚清閉上眼睛，“我的脾氣，其實沒那麼好。”
咚！！！
源值測試儀發出一聲令人心驚肉跳的悶響，楚清含怒而發的拳頭已經奮力打向測試軟墊。
儀器發出高速運轉的聲音。
這一圈仿佛用儘了力氣，楚清一個沒站穩，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息著。
但沒有一個人發出笑聲。
因為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數字驚呆了。
包括楚清本人。
他笑了起來，毫無形象地大字型躺在地上，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