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半夢半醒之間,傑拉爾德聽到有人在叫他。假裝此處有鴿子探頭的表情包)
傑拉爾德緩緩抬起頭,活動了一下被腦袋壓麻的手臂,睡眼惺忪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怎麼了,布萊克,下課了嗎?”
沒人回應。
傑拉爾德感受到一絲疑惑,按理來說,隻要他在煉金原理這門枯燥無比的課上睡覺,結局無非是被老師臭罵一頓罰站,或是睡到下課在死黨的聲音中蘇醒兩種。
但這一次,叫醒他的聲音不是老師那粗獷的怒吼,也不是布萊克那公鴨嗓子般賤賤的聲音。
而是一個女聲,婉約溫柔的女聲。
傑拉爾德猛地清醒過來,上一秒還睡眼惺忪的少年,此刻目光銳利,像是久經沙場的老兵,又或是經驗老到的獵人,眼神如同捕獵的雄鷹般銳利。
那絕不是高中生年紀該有的眼神,他們的眼神應該更加單純澄澈一些。
儘管傑拉爾德是一個崇尚節能主義隨遇而安的人,但每當遇到超出預料的情況,他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冷靜而機警,如同猛獸受到威脅時的本能反應。
“是誰?這裡是?”心念電轉間,這兩個問題從他的腦中蹦了出來。
傑拉爾德四處望去,入眼處隻有無儘的黑色混沌。
像是知曉他內心的想法,如同大變活人的戲法,銀發的少女憑空出現在他的身側,輕輕地靠在傑拉爾德的桌邊,神色輕鬆,眉宇間有著一絲慵懶之色。
那是一名極美麗的少女,美麗到讓人懷疑是否真實存在的少女。
膚白如玉,姿色天然,丹唇外朗,皓齒內鮮,不自覺地讓人聯想到神明,這種由內而外的美,分明是神明才能擁有的容顏,或許就算是美神維納斯降世也就不過如此。
見到突然出現的少女,傑拉爾德卻十分平淡,完全沒有因為她的美貌而露出一絲絲驚訝。
反而是鬆了口氣,眼中鋒芒緩緩散去,靠坐在椅子上,像是見到老熟人一般,有點沒好氣地看著少女。
“睡醒了?”少女淺笑著,顯然她對於傑拉爾德的反應見怪不怪。
“我說……有必要隨時出現嗎?”傑拉爾德有點無奈“我知道上課睡著是我不對,但!真得有必要每一次我睡著你就出現嗎?我不會是欠了你錢沒還,被你托夢了吧?”
“什麼話嘛,人家可是好好活著呢,如果這種形式算活著的話。”少女露出神秘的微笑,像極了一道彎彎的月牙“與其說是托夢,人們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莫非……”
“喂!”仿佛是預料到會法生什麼一樣,傑拉爾德試圖阻止少女,但很顯然晚了一步。
“哦?!我明白了!這就是少年相思至極吧,才會不停地在夢中見到我!”少女雙臂環肩,露出嬌媚的姿態“來嘛~反正是夢裡,來嘛~發泄你的欲望吧~”
大抵是看了很多次少女從神明般端莊無縫切換成魅魔般邪魅,傑拉爾德內心十分平靜,或許還想笑。
“彆鬨了,再怎麼想,也不會有人一直不停夢到同一個人吧?莫不是......”傑拉爾德說著緊盯著少女,想看她有什麼反應。
“我能不斷夢見你,是因為你的原因吧。”
“哦呀?”
少女像是有些驚訝,依然淺淺笑著。
“還是和從前一樣敏銳呢,傑拉爾德。但還是太早了,我親愛的傑拉爾德,你其實一直都知道原因,隻是你忘記了而已。”
“我忘記了?”傑拉爾德有些猶豫。
“是啊,你忘記了太多東西,但是現在,你該走了。”
少女突然暴起,以掌為刀,一記手刀狠狠砸在傑拉爾德頭上,宛如巨錘猛擊般的砸擊讓傑拉爾德意識逐漸模糊。
“對了,離「遊騎兵」遠一點,為你好。”這是傑拉爾德失去意識前最後聽到的聲音。
“傑!拉!爾!德!你又在課上睡覺!”憤怒地咆哮聲很快讓傑拉爾德徹底清醒過來,他睜開眼睛一看,怒目圓睜的老師正氣呼呼的收回打在他頭上的教鞭。
傑拉爾德揉了揉腦袋“老師,這不能怪我,明明是課程太過無聊了啊。”
“我不知道為什麼「遊騎兵」所屬精英部隊「薄暮」會點名要一個成績吊車尾的差生,但我知道,抱著混日子態度的‘獵人學生’一定沒法活過第一次任務。”
“但……煉金原理實在太無聊了啊。”
“這不能成為你上課睡覺的理由!出去罰站好好反省反省!”
於是這一次走向了結局a,傑拉爾德十分聽話地站在走廊裡,靠著教室門邊罰站。
透過走廊的圍欄能看到花草繁茂的中庭,庭院中無人,隻有草木靜靜的生長,在陽光下撒下朵朵綠蔭。
傑拉爾德倒是對於出來罰站沒什麼感覺,對他來說,這隻不過是在走廊上發呆打發時間而已。
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對於貫徹節能主義隨遇而安的人來說,這不算什麼,畢竟可以遠離各種麻煩的事情。
正在發呆的時候,傑拉爾德發現中庭的對麵有人在揮手示意讓他過去。
定睛一看,那人也穿著和傑拉爾德一樣的黑白二色的製式校服,身材魁梧,有著典型的盎格魯撒克遜式的精致五官,某種程度來說算是英倫帥哥的風格,一頭金色短發十分耀眼,正是傑拉爾德的死黨—布萊克·安德魯bakeandre)。
如果實在想象不出他的樣貌的話,帶入jojo的奇妙冒險裡麵的dio也完全沒問題。
畢竟他本人的相貌堪稱真人版短發dio,而且他也十分熱衷玩這部幾十年前老動漫裡奇奇怪怪的梗。
“所以你不惜逃課也要帶我來這裡的原因是什麼?”
十五分鐘後,二人已經左轉右繞來到了學校地下一層儲藏室的儘頭,在這裡除了一些供訓練使用的體育器材,就隻剩下一些堆在角落裡的安全警示標牌。
“當然是來帶你看「遊騎兵」的小秘密啊,咱們這所菜鳥新兵培訓學校的地下其實是秘密研究基地,多麼驚人的發現!你就不好奇嗎?”
布萊克眉飛色舞。
“我當初發現的時候,真的是high————到不行啊。”
“......可這裡一無所有,要不我們回去吧。”
傑拉爾德雖然相信死黨,但麵對著有些發黴的倉庫牆壁,他有些想念走廊裡清新的空氣。
“naive!”
布萊克擺動著食指,一邊擺出惋惜的表情,那樣子看起來十分欠揍。
“這麼重要的地方當然不能讓那幫乳臭未乾的臭小子發現啊。”
“說是這麼說,可你自己不也是一樣。”傑拉爾德臉上寫滿了嫌棄。
“這一點也不重要,本大爺可是新兵學校成績第一名!是天選之人!更重要的是,我有研究基地的鑰匙。”
布萊克從兜裡摸出一個亮銀色的吊墜,一臉得意的表情。
“看好了!食我壓路機啦!”隨後他粗暴地把吊墜拍在了牆壁上。
什麼都沒有發生。
“呃......大概反應有點慢。”
依然什麼都沒有發生。
“呃......”布萊克臉上有點掛不住,撓了撓頭,尷尬地看著手中的項鏈。
“不應該啊......我上次是這樣打開門的啊......難道是這次動作太帥的問題嗎?”
“看來沒辦法一窺「遊騎兵」的秘密了。”傑拉爾德聳了聳肩,轉身便想回去。
“啵——”仿佛氣泡破碎的聲音在他身後傳來,扭頭望去,隻見原本牆角的標語牌漸漸模糊,就像是丟下石子的水麵,水波晃蕩著,沒多久,便再也見不到先前的景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扇厚重而古舊的金屬門,門牌上寫著「第一研究所」,字跡清晰隻是其上顏色早已褪去,看起來像是用了很久的樣子。
“你看!我沒有說錯吧!”布萊克轉身看向摯友,眉飛色舞,十分激動。
“來吧!讓我們來一場驚心動魄的大冒險!”
隨後他便一把推開門,全然不顧門後散發出的有些腐朽的味道,衝了進去。
“這個家夥行動派過頭了啊,真是麻煩呢。”傑拉爾德有些無奈,但顯然他不打算丟下摯友一人離去,握住門把手也準備進去。
沒來由的,他突然想起了夢中少女的話“是不是不進去比較好呢?”他喃喃自語著,推開門跟了進去。
沒人想到,這次冒險會徹底改變兩人的命運。
不知那遙遠未來兵刃相向的二人,是否會回想起這一切呢?
話說回來,雖然傑拉爾德從沒來過研究所這種地方,但很顯然這裡和他的想象中整潔明亮,充滿各種新奇玩意的地方完全不同。
在轉過過七八個布滿灰塵的走廊後,就連一開始興致高漲的布萊克都不由得懷疑所謂的「第一研究所」隻是彆人留下的惡作劇。
彆說新奇玩意了,這裡就連一丁點科學儀器都見不到,除了滿地的灰塵,隻有走廊上稀疏幾盞昏黃的電燈,照亮著有限的一點區域。
兩人就像是下水管道中的老鼠一般,在曲折的管道中漫無目的地遊逛著。
“唉,真掃興,沒想到這裡會是這個樣子。”布萊克明顯有些泄氣。
“你不是來過一次嗎?”
“我隻是發現了這裡而已。”布萊克回身給傑拉爾德比了個鬼臉。
“我可不像某些人喜歡丟下朋友獨自冒險。”
“你的鑰匙是從哪兒來的?”傑拉爾德沒有理會布萊克,扯開了話題“你知道門口的東西是什麼吧。”
“「煉金術陣」。”布萊克脫口而出“作為「遊騎兵」直屬「獵人學校」成績第一名的我,這點知識還是有的。所以我根本沒考慮裡麵會是這個樣子......”
“這個樣子,就像是荒廢的研究所一樣。”
“「遊騎兵」不可能浪費資源用來保護一個廢棄的地方。畢竟「煉金術陣」的材料是很珍貴......”
布萊克話沒說完便被傑拉爾德從身後猛拉了一下,回頭看見傑拉爾德一臉嚴肅地比劃著讓他噤聲。
雖然有些疑惑,但布萊克十分相信好友的判斷,沒有接著說下去。
二人停了下來,一時間隻剩下頭頂的電燈發出些許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