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轟隆”……
工程機械運轉的聲音打破了田野的寧靜。
幾台挖掘機正在施工,挖出了幾個大坑。
一個電子擴音喇叭反複播放著一則通告:
“尊敬的市民朋友們,根據《xx縣關於加強禽流感防控工作的緊急通知》要求,為阻止疫情蔓延,現開展全縣活禽滅殺工作……”
一輛輛板車將成堆的家禽屍體運送過來,投入那幾個大坑裡,再鋪上厚厚的一層生石灰。
有工作人員指著一條大黃狗說道:
“這也要殺。”
說著,他就要去抓狗。
“住手!”
“我來……”
大黃狗的年紀已經很大了,它看到老太太招手,就乖巧的來到她身邊。
它蹭了蹭老太太的腳脖子,搖了搖尾巴。
老太太撫摸著大黃狗的頭,嘴裡念叨著:
“老頭子從路邊把你撿了回來,那時候你也忒不聽話了,總愛亂咬東西。
“我拿拖鞋揍了你很多次,給你起了個名字叫做‘皮癢’。”
“咱三兒相處十幾年了,老頭子先走了,隻剩下咱兩了。”
“現在啊,你也不能再陪我了……”
老太太的雙手放在大黃狗的脖子上,逐漸收緊。
大黃狗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也不叫喚,隻是用一雙渾濁的老眼盯著自己的女主人。
它就這麼看著,舌頭伸著,沒做任何掙紮。
它軟倒在主人的懷裡,就像是平時一樣,沉沉的睡去了。
……
畫麵一轉,來到了儲物間。
老太太抱著一隻大玻璃瓶緩緩前行,費勁的將其放到另外幾個玻璃瓶旁邊。
大黃狗“皮癢”靜靜漂浮在瓶子裡,表情依舊像是在熟睡。
老太太掏出鑰匙,打開儲物間側邊的小門,來到一個大魚缸麵前。
抬頭看去,魚缸裡赫然漂浮著一具屍體!
“老頭子……”
在外人麵前強裝平靜,此刻卻一下子泣不成聲。
“……廠子垮了,皮癢也被他們逼死了,隻剩我一個人了。”
“……我好累,活得沒什麼意思了,我這就去見你,好嗎?”
“離了你,我啥事都做不好……”
一邊說著,老太太站到了板凳上,將一根繩子懸在了天花板上,將自己的頭套了進去,然後腿一蹬。
窒息感很快就來了,視線開始模糊,她仿佛看到魚缸裡的老頭子活了過來,在對著自己笑。
“砰”
繩子斷了,老太太跌坐在地。
她睜開眼,赫然發現屋子裡突然多出來一個人。
那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身穿道袍,但是胸口敞開,露出了一個碗口大的洞,前後通透!
那人伸出左臂,道袍袖子滑了下去,露出一隻白皙纖細的女人的手。
那隻手的膚色與他本人的膚色完全不同,像是切斷後接駁上去的,就連手腕的粗細都並不吻合。
接口處纏著一圈畫著詭異圖案的道符,似乎就是因為這些道符,才能讓這隻手正常使用。
這位突然出現在屋子裡的,胸口有個大洞的道士,對老太太說:
“貧道正在鑽研複生之術,你可願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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