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台彎府
是金子在哪裡都會發光。
這句話說的一點也沒錯,大明新朝的科舉專門加入了曆算題。
不再是先前單獨列出的明算科,而是必考題,直接占比四成。
這個改動對於傳統士子而言,可以說是相當致命了。
不過朱怡炅要的就是逼這些士子們去學習曆算,接受新學問,不要困在八股文的框架下。
而且,朱怡炅沒有直接取締八股文章,還留下六分比,已經是很給麵子了。
劉統勳理所當然中了,雖不是解元,卻也是榜上第三。
早在明軍進兵山東前,劉統勳就已經在有意的學習了解曆算學書。不僅是曆算,還有各種海外圖誌,也是來者不拒。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高鳳翰也通過了,雖是倒數第二名,但卻實打實考上了。
這其中的原因,全在於高鳳翰對科舉已成執念。所以在確定八股文沒有天賦後,便果斷跑去學習曆算,準備去卷明算科。
高鳳翰先前說的沒錯,今年科舉明算科並入進士科。對他們這些八股文差的考生而言,的確是大占便宜。
而且高鳳翰八股文寫的不咋地,不代表其文學造詣不行。
這位可是憑借文學造詣跟鄭板橋他們成為好友的,生前得過鄭板橋等人的資助,死後鄭板橋還親自為其墓碑題字。
曆史上,乾隆元年地方官還曾舉薦高鳳翰去考博學鴻詞科宏避諱乾隆的弘曆),這是專門負責給皇帝起草潤色詔書的官。
因為八股文的製式文學把考生卷的語文水平稀爛。
關鍵還在於高鳳翰寫的一手好字,濟南府考官見到其卷子都不由讚歎:“好字啊!這是誰的卷子?”
也就是隨口一問,大明新朝雖取消了謄錄製就是讓人把考生試卷重新謄抄,防止字跡被考官認出),但還是有糊名的。
糊名、謄錄都屬於科考常規防弊手段,且還是最後一道手段。
隻不過,這兩個防弊手段一經出現,就引得很多詬病。
比較有名的,顧炎武就認為糊名、謄錄讓考官隻能通過一篇文章來判斷考生,而忽視了考生個人道德品行,選出來的可能並非眾望所歸的人才。
清末,劉坤一、張之洞也曾主張廢除謄錄,認為無害於取材而有益於防弊。
且謄錄過程中,訛脫毀失,作弊改竄,大省尤甚,萬卷筆跡考官無法一一辨識。若欲舞弊,仍可藏關節於字句之中,故防弊實不在此。
大明新朝鄉試考官都是中樞下派,自然不存在認出考生字跡。
高鳳翰在滿清這邊幾次三番考不中,好不容易推薦做官。還被官場鬥爭卷下大獄,散儘家財後才勉強保命。
卻不想,到了大明新朝,居然中了。
看著放榜上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哪怕是倒數第二名,高鳳翰還是忍不住痛哭流涕。
劉統勳上前笑道:“高兄長,如此大喜哭啼什麼。來,你我一道尋個酒樓,好生醉飲一番。”
說罷,補了一句:“小弟請客。”
雖然兩人名次差了不是一點半點,但劉統勳可不會隨意小瞧同中的任何人,就算小瞧也不會表現出來。
明清鄉試平均一省也就錄取一百人上下,偏遠窮困省份,比如貴州甚至不到五十人。
如此稀少的人數,刨去明清時期的關係戶,每一個中舉的考生都算是才高八鬥,人中龍鳳了。
高鳳翰與劉統勳並非兩人,還額外相邀了十數人,都是同科中第的同窗,就找了處酒樓在裡頭喝酒慶祝,順帶勾連關係。
官場人脈,往往在這個時候就已經開始建立了,甭管幾人成功走進官場,總歸沒有壞處。
有人歡喜,就有人慟哭。
哭的人中,不少都是被取締了功名的偽清秀才、舉人老爺們。
這還真不是朱怡炅故意打壓這些人,也有想過要打壓,但朱怡炅打壓的都是思想。
隻不過,這些人不信邪,不願意去學曆算,甚至對新朝新政抱有怨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