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今日無事,勾欄聽曲被屏蔽麻了!)
盛名後世的秦淮河,如今早已大不一樣。
自從大明新朝取締青樓楚館,也不能說取締,隻是禁止再做皮肉生意。又取締了人牙行當,解除奴籍,再配合上朝廷配套的移民製度。許多從事風月行業的男女,紛紛在官府統籌下移民北方。
這些人中,多數都去了河南、河北落籍編戶,隻有少部分去了山東。
朱怡炅承認,自己有利用取締青樓楚館的空檔,來解決北方各省人口稀少的問題。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青樓楚館遭到取締,那些脫籍從良的男女,不可能放著不管。
否則這些人到最後還是得回到青樓,再遇到不怕死的更是得繼續做回皮肉生意,也會浪費大量人口和勞動力。而且允許皮肉生意的泛濫,還會導致另一個嚴重問題,那就是影響民間人口的生育率。
滿清當年控製草原蒙古,用的方案雖然隻有一個減丁出家,但卻同時引發了另一個負麵問題。那就是草原的蒙古人因為太多人出家,就導致不少僧人和草原女子開始,然後引起草原上泛濫,直接影響了草原人口增漲。
當然,也不排除是滿清知道會這樣,所以故意為之。
從朝廷取締青樓楚館、人牙行當,其它各省且不論,至少天子腳下的秦淮河,幾乎隔一兩年,就得嚴查一次。
一旦發現有違律經營皮肉生意的,一律都是直接發配流放,而且專門往黑龍江這些正常移民不願意去的地方。
就這麼連續抓人流放了好幾撥,基本算是把秦淮河這一片,膽子大又不怕死的青樓老板給抓完了。剩下的要麼直接甩手轉行,要麼就乾脆將青樓徹底改成單純的勾欄瓦舍。
所謂勾欄瓦舍,這定義就比較寬泛了,可能最常見的就是“今日無事,勾欄聽曲”。而要嚴格來說,也可以理解為綜合性的商業娛樂場所。
你可以在裡麵找到賣吃的、賣衣服的、賣珠寶的,甚至還有算命的等等各色店鋪門麵,這些都統稱為瓦舍。還有其它諸如專業的演出場所以及商業遊藝區域,則統稱為勾欄。
總的來說,兩者都跟皮肉生意毫無關聯。
當然,也可以有關係。
全看正不正規,適應客流量。
秦淮河的青樓楚館改為勾欄瓦舍,本質上並非是消費降級,而是南京首都經濟發展的表現。因為普通百姓身上有閒錢的,開始變多了,也能帶著妻兒來逛勾欄瓦舍,看戲法表演和購買商品了。
而對比那些高端消費的文人士子,這些隻賺三瓜兩棗的龐大市民百姓,才是真正的消費大戶,也是常駐客流量。
反正,自從第一波改成勾欄瓦舍的老板們賺到了錢,所有秦淮河的青樓紛紛開始跟風。
畢竟皇帝都不允許做皮肉生意了,青樓開的也沒甚意思,那些以往的士子老爺們,來的不僅越來越少,而且次數也不如從前那麼勤了實際上是因為大客戶被流放了很多)。
轉行的勾欄瓦舍一多,不可避免就開始了內卷。
從門票售價,再到服務檔次、茶水瓜果,包括表演內容的逐漸豐富,甚至還引入那些個攤販散戶,以此增加內部商品的多樣性和親民性。
義侯黃殿自幾年前因為江西案,被削去了國公爵位和兵權,降為二字侯,回京賦閒。又在上次朝廷平定草原、遼東,一統漢地,重新晉升為一字侯。
至今,這廝早已看開了,也明白皇帝並非是在針對自己。而且他也確實該退下來了,得多給那些年輕的軍官將領們一些機會。
就連這個義侯,既是在說皇帝沒有忘記當年的兄弟義氣,也在警示黃殿不要自誤,老實做他的新朝侯爺,富貴一生也算不錯。
而算上黃殿在內,當初一同結拜起義的幾個老兄弟,如今雖然都還活著,但命運前途早已物是人非。
鄭定瑞與黃殿一樣,同為一字侯,但依舊領軍一方,如今正坐鎮康藏。就在今年開春,康藏的僧人、貴族聽聞大明新朝要強製改土歸流,紛紛聚兵叛亂,而早有準備的康藏明軍旋即出兵鎮壓。
如今算算時間,大概叛亂平定的捷報,已經在往南京這邊遞送了。
畢竟,一群落後了幾百年的康藏土兵,全靠宗教信仰叛亂,哪能打得過準備充分,有著先進火器加持的大明正規軍。
而李勇則在當初黃殿卸任第四軍後,先是暫代了半年的將軍職務,然後就因為違反軍規,在軍營中帶頭喝酒賭博,被重新降級回了副將,但爵位倒是還在。
吳外在錦衣衛指揮使的職位上乾了好幾年,對於錦衣衛早已輕車熟路,如今前往漠北的細作便是他的手筆。爵位雖然不算很高,但他的外甥是太子,未來前途完全不用擔心。
黃殿作為新朝侯爺,每日不能說無所事事,那也是屁事沒有。
朝廷自然沒有限製這些新朝勳貴參與經商的權利,甚至宗室經商在朱怡炅的設想裡也是被允許的。要不然按他的想法,宗室也要減等世襲不斷削下去,要不了幾代宗室子就變平民了。再不給經商、科舉權利,那基本等於是逼著皇家人自己造自己的反。
黃殿這個義侯雖然有足夠的俸祿,但也沒有坐吃山空的想法。反而趁著新朝開海的末班車,投資了一些海商生意,倒是賺到了不少錢。而且朝廷此次由皇帝牽頭,派出船隊前往美洲開拓,這家夥同樣參與投資了一筆銀子,還是以勳貴身份入的股。
今日無事,勾欄聽曲!
還沒到晚上,秦淮河的勾欄瓦舍已是客流雲集。
新年雖過,但該有的客流量還是沒有立刻消退下去。黃殿就這麼帶著兩名隨從,行走在人群中,再加上身上的錦衣,宛如一位獨自出遊的富家公……老爺。
這家勾欄瓦舍並不高端,但也不算太低檔,因此人流量倒也不顯得太過擁擠,隻是黃殿去的有些晚了,舞台的觀眾席早已沒了空位。
不過好在,門票價錢也不貴,一進來就趕巧看到了戲法雜技表演。就見一男子先是取出一條紅綢布,對著觀眾攤開正麵,示意沒有機關,又取出綠綢布,重複操作,隨即便開始不斷揉搓,搓著搓著,一隻鴿子憑空飛出,引得台下觀眾一陣驚呼。
“好!”
黃殿同樣拍手喝彩。
他全程盯著那變戲法的,卻完全看不出鴿子怎麼憑空冒出來。那男人變完鴿子,還不算結束,又跟著提上兩個空桶。還是那一套,展示了桶子裡什麼都沒有後,下一秒就從裡麵掏出了瓜果飲食,分給台下觀眾。
接著又取出新的鴿子、貓、狗等動物,直到最後,猛地拔出一個酒壇子,仿佛累得夠嗆。
黃殿看的頗為儘興,即便站著看表演,也是連連跟著觀眾席一道喝彩,還不忘將口袋裡裝著的幾文新朝通寶往台上扔。
看完了戲法表演,後頭就是雜技,精彩刺激的內容接連不停,舞台下的觀眾席不時喝彩叫好。
“夥計,上一杯茶水,一碟花生米。”
“要一碟瓜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