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紀也大了,近來身體也逐漸不爽!”說著,林延遇忍不住重咳了幾聲,邊上的小太監趕忙上前遞上蜜水,同時輕撫其背。
喝了幾口蜜水,斥退內侍,林延遇看著陳延壽,感慨著:“在宮內,我能看得上眼的,也隻有龔澄樞與你了,今後啊,這宮裡宮外,就需由你們打理,伺候官家了!”
“大官還當保重身體啊!”聽其言,陳延壽先是一喜,而後迅速做出一副感動的樣子,從懷裡摸出一精致包裝的盒子,說:“小的在開封,花費重金,購得這老參,據說有百年以上,特意拿來,給大官調理身子。”
“你有心了!”聞之,林延遇露出笑容。
日昳之後,南漢主劉晟回宮了,不過飽含著怒意,臉上的戾氣讓在番禺宮中驕狂慣了的宦官與宮婢都不敢側目。劉晟此番出宮,是為巡看正在番禺城北為他修建的陵寢。
自大漢取荊湖之後,劉晟憂患不已,再加常年的飲酒尋歡,身體開始出問題。七月的時候,有流星見墜,命人占之,劉晟以其讖己,當夜宿醉,醒來之後便降詔,命籌措錢糧、料物,為他修建陵墓。
聞劉晟還宮,林延遇親自去迎接,但見其怒容滲人,徑直回殿,當即決定,做好情報工作先。陪伴劉晟的,有一名體態輕盈,膚白如雪的美少婦,這便是南漢國的女侍中盧瓊仙。
“官家這是怎麼了?”林延遇小心地問道:“這般大的怒氣,誰膽子那麼大,敢觸怒他?”
盧瓊仙的聲音很好聽,氣若清蘭,一點也不像個惑君亂國的巫女宮婢。當然,如果長得不好看,身材差,聲音難聽,又豈能自一乾宮婢中脫穎而出,被劉晟那般寵幸,拜為侍中,朝服冠帶,參讚軍政。
聞問,盧瓊仙柳眉稍蹙,解釋說:“自然是陵寢之事了,官家去看了看,十分不滿意,規模既小,設計蠢拙,裝飾也不夠華麗,難襯官家身份,參與建造的人手也不足,故而大怒!”
“竟然如此!”林延遇有些驚訝,老臉上閃過一抹陰刻,冷冷說:“看來得處置一批人了!”
“官家已然將負責的官員,全部活埋了!”盧瓊仙微微一笑,就像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倒也便宜他們了!觸怒了官家,也隻能怨他們自己!”林延遇說。
了解了情況,林延遇心中有底,又與盧瓊仙通過氣,這才帶著陳延壽入內拜見。殿中,劉晟已然解去外袍,脫去靴子,正躺在軟榻上,兩名美貌宮女正小心翼翼地替他捏肩捶腿。
劉晟而今也才三十五六歲,但看起來顯老,發間已夾雜著不少白色。林延遇上前,躬身拜道:“見過官家!”
“嗯!”劉晟抬眼瞥了下林延遇,應了聲。
“官家不必生氣了,若為一乾賤臣氣壞了身子,那就不值當了!”林延遇老臉上堆著笑容,說:“陵寢如不合心意,擴大重建即是!”
聽其言,劉晟冷哼道:“那些人,連朕的陵寢都敢怠慢,是想讓朕百年之後,到地下受那貧苦嗎?什麼財用不足,都是借口,沒有誅他們全族,已是朕仁慈了!”
見狀,林延遇陪著笑:“官家自然是仁慈了,隻是哪乾外臣,難以體諒官家!”
聽他這麼說,劉晟心情總算好轉些許,大概是出巡一趟,有些累了,劉晟不禁打了個嗬欠,對林延遇說:“朕有些疲了,你有何事,無事就退下吧,朕要歇息了!”
聞問,林延遇趕忙稟道:“啟稟官家,出使開封的陳延壽回來了!”
“嗯?”睜大了本有些迷蒙的雙眼,劉晟這才注意到站在林延遇後邊的陳延壽。
強打起精神,坐了起來,問:“結果如何?”
“結果喜人,陳延壽不負官家期望,與北漢談得和議,交好修貢,消弭兵戈!”林延遇說。
聞之,劉晟麵色頓喜,似乎一下子儘釋身體的疲乏一般,看向陳延壽,抬手朝他一招:“你上前稟報!”
“是!”陳延壽趕忙躡著腳步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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