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源賴光的頭忽然靠近。
說出了句讓她大腦空白的話。
“那可以接吻嗎?”
“源君!”
製止的聲音終於出現。
但不是神穀愛子。
而是主位上的神穀聖子。
源賴光循聲望去,發現本來滿臉虛弱的神穀聖子麵露冷色,栗色絢麗的瞳孔緊盯著他,仿佛在警告什麼。
但片刻之後,她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略顯慌亂的收斂了冷色。
這樣的狀況出現,讓源賴光微笑著收回了前探的身體,同時也將本來跟神穀愛子十指緊扣的手掌給鬆開。
“抱歉,隻是開個玩笑。”
源賴光看向身旁的神穀愛子,神色真摯的微微低頭道:“現在玩笑開完了,我對剛才無禮的舉動跟你道歉。”
“沒關係。”神穀愛子手指匆忙的扶住眼鏡,連著低下了滿是紅曦的臉。
雖然剛才心裡的抗拒感很強。
但不知道為什麼,在源賴光鬆開手的那一刻,她忽然有種悵然若失。
“源君,您意下如何?”
神穀聖子看著她問道。
“真的很抱歉。”
源賴光笑著搖了搖頭。
“沒關係,隻是一次拜托,請不必因為拒絕我而認為我會因此記恨您。”
似乎是通過剛才的舉止,就意識到了源賴光的態度,所以神穀聖子的臉色沒有變化,聞言隻是輕微頷首。
“我沒這個意思。”源賴光搖了搖頭隨後說道:“隻不過想提醒你一句話。”
“願聞其詳。”神穀聖子平靜道。
“我雖然不知道你的病現在嚴重到了什麼程度,而且人在臨死前說的話和要求都不過分,但我還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如果你將飛鳥放歸藍天後又用感動讓它回籠,那將毫無意義。”
“我明白您的意思,所以除了您之外的人,我不打算強迫愛子去接受。”
神穀聖子回答了他,絕美的臉上勉強笑道:“但神穀家總要傳承下去。”
她頓了下聲音,繼續解釋道:
“我其實也很無奈,如果不是沒有太多選擇,我也不願意這樣,就像我剛才說的,哪怕不強迫但終究也有個時間期限,因為我要妥善安排以後。”
聽見這些話的神穀愛子,沒有像往常一樣產生逆反心理,反而臉色默然的道:“姐姐,我會做好這件事的。”
“沒想到最後是我為難你。”
神穀聖子的臉色變的複雜。
短暫的沉默過後。
由於表示了明確的拒絕,她起碼要在乎些顏麵,已經絕口不提孩子。
“既然這樣的話,今天的話就請當我沒說過,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
“我吃飽了。”
源賴光又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神穀聖子麵不改色,而神穀愛子則眼神閃爍,在過了差不多幾秒鐘之後她同樣緩緩起身:“我送源君離開。”
這次神穀聖子沒有再說話。
兩人很快走出彆墅,來到前庭的回廊中,期間源賴光的臉色很平靜。
直到快走到前庭假山的時候。
神穀愛子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今天的事多謝了。”
“謝什麼?”源賴光愣了下,隨後有些好笑的問道:“謝我占了你的便宜?”
“雖然還是要選擇,但好過是被迫的那種,茶音跟著你我現在放心了。”
神穀愛子沒有揪著他的玩笑話。
“真的打算履行家族的義務?”
“你是要說我獨立了嗎?”
“並不是,隻是有時個人的幸福與家庭的義務難以抉擇,哪個都後悔。”
“後悔和前行不是劃等號的東西。”
源賴光看到了她的決絕,感慨著神穀愛子的變化,從幼稚到成熟,可能差的就是將就:“那我就不多說了。”
她神色有些黯然,但還沒走幾步就從這種黯然中退了出來,看著跟自己漸行漸遠的源賴光,不禁問道:“您這是去哪?這不是正門出去的方向。”
“去找你姐姐。”
已經距離她七八米遠,走在朱紅柱邊的源賴光,擺了擺手隨意說道。
幾度拐彎後又回到彆墅。
在女仆驚訝的目光中,源賴光重新踏入了會餐廳,看見了獨自坐在長桌儘頭渾身寂寥感極強的神穀聖子。
諾大的餐廳多個人很顯眼。
起碼在他踏入的那一刻,神穀聖子便抬起了頭,眼神微微觸動起來。
“您沒走麼?”
“我是來專門找你的。”
“有什麼事?”
源賴光走到她的身前,看著這副單薄的身軀,目光頗顯犀利的直接問道:“你的身體究竟是什麼情況?我不覺得哮喘會讓人一夜間虛弱到病危。”
“隻不過是漏服了次藥而已。”
麵對他的去而複返,以及這觸及核心的發文,神穀聖子似乎覺得掩飾已無意義,目光閃爍幾下後回答道。
“你是想死嗎?”
源賴光被她這句話給震驚到了。
“抱歉。”
神穀聖子神色平靜的說了句。
源賴光見狀沉思片刻。
感覺自己似乎抓住了某個要點。
“我明白了,你是在用這種方式顯示你命不久矣,然後讓令妹心軟,雖然你也很痛心,但為了家必須要做。”
“不,不對,不是讓她心軟。”神穀聖子搖了搖頭,否決了他給的答案。
“那是為什麼?”
源賴光聞言皺起了眉毛。
他看著她的眼睛。
而神穀聖子緘默片刻,猶如秋楓般的眼眸微耷拉,輕聲說出了句話。
“是為了讓您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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