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其他大臣都離開殿內後,曹叡招手示意讓曹休上前。
等曹休來到身前後,曹叡在這位宗族長輩之前,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悲苦,眼淚不斷地再次流了下來。
看著曹叡淚流滿麵的模樣,曹休心中不忍之情大盛。
“陛下勿憂,臣一定會誓死扞衛大魏社稷。”
這句話說出來後,曹休親手將曹叡扶至禦座之上。
“有臣在一日,陛下的禦座,就一定會坐的安穩。”
說著說著,曹休的淚水也流了下來。
曹休的兩句含淚保證,讓曹叡心中的擔憂少卻了很多。
雖說近年來宗親大將日漸凋零,但幸虧曹休尚在。
而曹叡將曹休留下來,並不隻是為了聽曹休的保證的。
曹叡將懷中的虎符取出交到曹休的手中,並且握住他的手言道:
“遷都一事能否順利,全在伯父之手也!”
聽著曹叡對自己的信任,曹休鄭重一拜收下曹叡賜予的虎符。
待將虎符交予曹休之後,曹叡又問曹休道:
“孫權近來的態度如何?”
曹休原本是作為征東將軍負責鎮守壽春的。
可之前曹叡曾派華歆出使淮南,想要與孫權結為同盟,為了讓結盟一事順利,曹叡便下詔讓曹休回京述職。
這是曹叡對孫權主動釋放出的善意。
當然這不代表曹叡完全放棄了在淮南的防務,在曹休離開之後,夏侯尚代替曹休成為了征東將軍。
而在曹休回洛陽後,考慮到曹休對江東的了解,曹叡便讓曹休暗中操持與孫權結盟一事。
見曹叡問起這件事,曹休便將他近來得到的消息一一回稟給曹叡。
在曹休的回稟下,曹叡得知了孫權當下的態度是什麼,總而言之就四個字——曖昧不清。
任憑華歆說的口乾舌燥,任憑他釋放出什麼樣的善意,孫權卻始終未給華歆一個準確的答複。
曹叡明白,孫權這是在待價而沽。
不過曹叡也知道,孫權很快就要做出答複了。
曹叡一把抓住曹休的手,語氣迫切地說道:
“伯父立即寫一封信送到華歆手中,將長安失陷的消息告知他。
在信中伯父務必要極力誇大賊軍的強大,更要展現出糜暘的野心。
並讓華歆要將這一切,全都一五一十地告知給孫權。”
曹休聽完曹叡的話後,臉上浮現了了然之色。
他自然知道曹叡為何要主動將大魏的傷疤,展現在孫權的麵前。
因為曹叡要讓孫權知道,若是他再繼續觀望,那麼今日大魏得到的,來日他也會得到。
唯有將兩者的生死存亡捆綁在一起,才能讓孫權最終下定那個決心。
“陛下放心,臣立刻去辦。”
說完這句話後,曹休便轉身朝著殿外走去。
曹休離開之後,曹叡孤寂地坐在冰冷的禦座上。
他的目光望著空無一人的大殿,一種對未來未知的驚疑感浮現在他的心中。
可一想到大魏與大漢之間的血海深仇,再想到曹操、曹丕皆是因糜暘而死,曹叡心中浮現的憤恨便代替了驚疑。
糜賊!
你既然一手將逆漢帶至如今的高度,那你就準備好舉世皆敵吧!
高處,不勝寒。
...
傍晚時分,由曹休派出的一騎信使從洛陽城中駛出,然後快速地朝著淮南的方向前進。
借助著中原良好的交通條件,那騎信使星夜兼程之下,沒用多久時間就來到了壽春城中。
當壽春城內的華歆得知洛陽有信使到來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騎信使是來找他的。
果不其然不久後在夏侯尚的帶領下,華歆見到了這位信使。
信使一見到華歆,就從懷中掏出曹休親筆寫就的密信交到華歆的手中。
而華歆也沒有耽誤時間,連忙打開手中的信件看了起來。
可是剛剛看到一半,華歆臉上的神色就已然大變。
長安被漢軍攻陷,太尉賈詡被生生驚死?
這兩則訊息,無論哪一則都算的上駭然。
而現在這兩則訊息,卻是一齊出現在華歆的眼中。
這讓華歆如何能保持鎮定?
一旁的夏侯尚見華歆臉色大變,他焦急地詢問到底發生何事了。
而在從華歆顫抖的口中聽到回答後,夏侯尚的表現也沒好到哪裡去。
夏侯尚用震驚的目光看向西方,與此同時他的心中慢慢浮現了一個想法:
天下大勢,即將發生巨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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