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暘的感歎落入鄧芝的耳中,引得鄧芝心中一喜。
正所謂在其位,謀其事,鄧芝打算將糜暘的這句感歎寫入江陵的縣誌中。
江陵城內百姓的熱情,讓糜暘從城門口走到鎮東將軍府,足足走了好幾個時辰。
當糜暘邁入鎮東將軍府時,夜色早已經變得暗淡。
而本來糜暘是想好好休息一下的,可鄧芝又向糜暘建言,請他參與今夜早就準備好的宴會。
今夜參加宴會的人,要麼是荊州的眾文武,要麼就是荊州境內的世家豪族。
以鄧芝的看法,今夜宴會名義上是為糜暘接風洗塵,但實際上卻有著讓糜暘安撫人心的政治需求。
糜暘想到來日他要以荊州為根據地東征,於是便同意了鄧芝的建言。
於是糜暘再略微洗漱一下後,便在鄧芝的帶領下,來到宴會席中。
正如鄧芝所說的那般,當糜暘的身影出現在宴席中時,宴席中的荊州文武,世家族長,心中都長長出了一口氣。
眾人皆知,以糜暘的身份來到荊州,他從此以後就是荊州實際上的“皇帝”。
荊州有許多達官權貴其實與糜暘沒深入接觸過,他們對糜暘的秉性大多是道聽途說。
雖說糜暘在荊州百姓中口碑極好,但不代表他對“肉食者”們會是一樣的態度。
彆忘了,梁州血夜,才過去不過數年
正所謂伴君如伴虎,若是不先接觸了解一下糜暘的秉性,萬一以後他們有什麼疏忽惹到了糜暘,那豈不是等於自絕於天下
由於心中有著這方麵擔憂,所以在宴席一開始,氣氛就顯得格外活躍。
凡是有資格敬糜暘酒的人,都起身用恭維的話語,紛紛向糜暘敬酒。
而麵對眾人的敬酒,糜暘也儘量表現出寬和的態度一一接受。
本來宴席若能以這樣的氣氛進行下去,那麼今夜注定是個美好的夜晚。
隻是凡事都容易有意外。
當宴席進行到後半程時,有些微醉的糜暘,就見到一位精壯男子,正捧著酒杯朝他走來。
糜暘雖有醉意,卻還是一眼認出了來人。
這人正是陳到
陳到是目前大漢元從係中碩果僅存的幾位老臣之一,他的資曆身份是鄧芝不能比擬的。
所以在宴席一開始時,陳到是第一位向糜暘敬酒的人。
可陳到明明已經敬過酒,為何現在還要親自過來敬第二次呢
見是陳到步履蹣跚地朝自己走來,糜暘連忙示意身後的丁封前去攙扶。
可當丁封走到陳到身前意欲攙扶時,他的手卻被陳到給打開。
見到這一幕,本就感到詫異的糜暘,眼神不由得眯了起來。
糜暘的所在,一直是宴席內的焦點。
宴席內的許多人,也察覺到了陳到異常的表現。
能參加宴席的人,都是少有的人精,他們察覺到異常後,便紛紛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靜觀著事態的發展。
一時間,原本嘈雜的宴會變得安靜起來。
陳到與糜暘距離不遠,沒一會兒陳到就來到了糜暘的身前。
而或許是受到醉意的影響,陳到直接坐在了糜暘的座下。
看著近在咫尺的糜暘,陳到舉起手中酒杯謝罪道
“臣今日未能第一時間迎接大司馬,還望大司馬恕罪。”
聽到陳到的話,糜暘頓時笑了出來,他還以為是什麼事呢。
其實以陳到的身份地位,今日率領文武官員迎接自己的,本應該是他。
可他今日沒出現在迎接隊伍中,不是為了托大,乃是今日正好是江陵士卒的大操練日。
陳到性格持重,士卒的大操練日,他一直都未曾缺席過。
正因為如此,今日陳到才未第一時間迎接糜暘。
這一點糜暘早就知道,而麵對這樣儘心儘職的老臣,糜暘敬重還來不及,還豈會有所怪罪呢
“叔父言重了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因兵練之大事,而誤迎接之小事,本就理所應當,叔父又何罪之有”
儘管糜暘現在的身份非同一般,可對於跟隨劉備一同艱辛創業的元從係大臣,糜暘一直敬重得很。
糜暘的一口一個叔父,聽得陳到心裡舒服極了。
最重要的是,他初步了解了這位子侄兼大司馬的脾性。
見狀陳到不再有所隱瞞。
他趁著酒意對著糜暘繼續說道
“若有大將,要因迎接之小事,而誤國家大事,大司馬以為當如何”
陳到此言一出,糜暘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
他抬頭看了一圈在座的眾人,然後對著陳到問道
“是誰”
麵對糜暘的詢問,陳到不再猶豫,他將酒杯放置一旁,俯身對著糜暘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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