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綜!
說實話,自韓綜來到永安城以來,哪位家族旗下的商隊沒被韓綜劫掠過?
有著這層緣故在,諸位族長能對韓綜有好臉色就才怪了。
等到韓綜坐下後,登時就有一位族長起身用冷淡的語氣問韓綜道
“府君呢?”
這位族長,是吳郡朱氏在江夏的旁係。
背後有著朱桓撐腰,加上與韓綜有著舊怨在,這位族長方才有膽氣,成為第一位直接向韓綜問胡綜下落的人。
而等這位朱氏族長問出聲後,宴席的氣氛瞬間嘈雜起來。
有人帶頭,自然許多人就不再壓抑內心的疑慮,紛紛問起胡綜的下落起來。
當然如胡綜一般,現在諸位族長還未往韓綜謀逆那方麵想,他們以為今日的宴會,是韓綜與胡綜一同設的一個套。
一人唱紅臉,一人唱白臉,想著從他們身上謀取利益。
看著逐漸嘈雜起來的現場,韓綜沒有一分拖泥帶水。
他輕輕拍了拍手。
在韓綜拍手後,五花大綁的胡綜就被幾位解煩軍帶了進來。
當看到胡綜如此狼狽的出現後,宴席內的每位族長都情不自禁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那可是胡綜呀!
他不僅是江夏太守,更是孫權的心腹,是孫權在江夏郡意誌的體現。
韓綜竟然將他五花大綁,做囚徒狀?
這樣的行為
諸位族長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形容了。
朱氏族長受到的衝擊最深。
他看了看被五花大綁的胡綜,又看了看一臉得意的韓綜,憋了半天,他最後才難以置信的對著韓綜憋出了一句話
“你,你瘋了麼?
你這是在謀逆!”
當朱氏族長的話,落入韓綜的耳中後,韓綜不由得伸出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沒記錯的話,今日是第二次有人說他瘋了。
可自己就是瘋了又如何?
都是孫權逼他的。
既然要瘋,那他就拉著整座永安城一起瘋!
韓綜直接讓人將胡綜帶到他的身前。
胡綜的嘴巴,被一口破布堵住,說不出任何話。
但他來到韓綜身前時,口中卻不時地發出強烈的嗚咽聲,好似在控訴韓綜的大逆不道。
麵對胡綜的控訴,韓綜站起身握住胡綜的手臂,隨後他將胡綜轉了一個身,麵對著在場的諸位族長。
於諸位族長的注視下,韓綜先是細心的為胡綜,整理起繚亂的衣擺與冠束。
韓綜的行為很溫柔,就像胡綜是他好友的一般。
而看到韓綜的行為後,不僅是諸位族長,就是胡綜心中也慢慢平靜下來。
難道是他們都誤會韓綜了?
可就在這種心思,在諸人的心中浮現後,下一刻韓綜卻退後幾步,然後突然抽出腰間長刀,用力地朝著胡綜的脖頸處砍去。
韓綜的佩刀,是難得一見的鋼刀,鋒利異常。
加上韓綜全力揮砍,所以當鋼刀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後,胡綜的頭顱也頃刻間與他的身體分離。
大量的血液從胡綜的脖頸斷口處噴灑而出,濺在了韓綜及離得最近的幾位族長身上。
這突如起來的一幕,直接嚇得場內的諸位族長摔倒在地。
當胡綜的身體如斷線的風箏倒地時,諸位族長的思緒,還未從震驚與恐懼中反應過來。
明明上一刻韓綜還在為胡綜整理妝容
韓綜為胡綜整理妝容,竟是想送胡綜上路。
問著鼻間濃厚的血腥味,諸位族長都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他們第一次真正認識到韓綜的瘋狂之處。
他這一刀,是直接斬斷了一切退路呀!
看著一位位倒地不起的族長,韓綜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孫權不德,加吳國朝政黑暗,吾欲順應大義,歸服天策上將。
吾與天策上將素不相識,初次相見,總得送個見麵禮。
正好天策上將想要永安城,吾身為臣子,也隻能儘心謀劃,好讓天策上將滿意了。
你們俱是永安城內的名宿,沒有了你們,永安城是不完整的。
不知道你們願與我,一同投向光明乎?”
韓綜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溫柔些,免得嚇壞了這些肥腸大耳的族長們。
而在“溫柔”的勸說完後,不想過多等待的韓綜直接說道
“願意與吾一起的,站左邊。
吾隻給你們十息時間考慮。”
說完後,韓綜便真的數起數來。
“一,三”
讓諸位族長沒想到的是,韓綜數完一後,竟直接跳到三。
韓綜的這個舉動,差點氣的他們吐血。
“四,六!”
而當韓綜又不按常理地數到六時,諸位族長知道他們考慮的時間不多了。
一想到此,為了自身及家族的安全,大部分族長都忙不迭地朝著左邊爬去。
對,就是爬。
韓綜剛才的行為,早就將一眾族長嚇得渾身失力。
“八,十!”
當韓綜數到十時,場間的諸位族長,已然很明顯的分成兩派。
大多數族長都站在左邊,卻還有一小部分族長,站在原地不動。
這一小部分族長,並非是不怕死。
隻是他們如那位朱姓族長一般,是吳郡各大世家在江夏的分支。
為了主家考慮,他們隻能選擇犧牲自己。
而麵對這一部分族長,韓綜眼睛都不眨一下。
韓綜的手輕輕一揮,宴席內的諸位解煩兵就齊齊上前,將手中的屠刀揮向了他們。
一時間,宴席響起了各式各樣的慘叫聲。
看著一位位方才還與自己談笑的好友,現在正慢慢地倒在血泊中,站在左邊的各位族長,心肝都快要嚇出來了。
他們最怕的,就是這種完全不講理,肆意行使手中權力的軍人。
可韓綜卻對眼前的屠殺場景,感到很滿意。
在投向光明前,總是要經曆一些血腥黑暗的。
不久後,當宴席中的慘叫聲漸漸停止時,韓綜直接下達了一道命令
“傳檄州郡。
吾韓綜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