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許褚在見到丁奉所率領的兩千漢軍,出陣與馬台的五千魏軍展開廝殺後。
他便毫不遲疑的率領著身後的兩千餘輕騎軍,朝著丁奉的兩千漢軍疾馳而來。
在到達丁奉所率領的兩千漢軍的側翼之後,許褚便令身後的魏軍輕騎軍開始朝著丁奉的兩千漢軍放箭。
當兩千多支流矢落入丁奉所率漢軍的陣型中後,許多漢軍猝不及防之下都被射中。
雖然因為是流矢,導致魏軍輕騎射來的箭矢傷害降低了不少,但還是有部分漢軍被射中要害而陣亡。
最要命的是,許褚此舉最大的目的達到了。
在兩千餘魏軍輕騎的箭雨突然的襲擾之下,漢軍的軍陣開始出現騷動。
看到這一幕後,許褚的臉上浮現笑意。
雖然他的兩千騎軍乃是輕騎軍,極少情況下會直接衝擊方陣,但是這不代表輕騎軍一定不能衝陣。
輕騎軍衝陣有個很大的前提,那便是要先讓敵方的步軍陣型出現騷亂。
一旦步軍的陣型亂了,那麼輕騎軍的機會就來了。
襲擾讓步軍陣型出現騷亂,等敵軍的騷亂慢慢擴大後,輕騎軍便會步步逼近。
在陣型不穩的情況下,敵方步軍再看到騎軍正在逼近,心中就會產生畏懼。
而這樣就有可能讓步軍的陣型徹底崩亂。
一旦步軍的陣型崩亂之後,莫說沒有馬台的那五千魏軍,就單單許褚所率領的這兩千多輕騎軍,就可以擊敗驅趕著眼前的兩千漢軍逃命。
剛才許褚領軍追在逃散的胡修騎軍背後,打的就是這種打算。
很可惜他剛剛的打算被張飛所破壞,但目前他眼前的漢軍中可沒有張飛那種萬人敵。
當漢軍在兩千餘魏軍輕騎的襲擾下,陣型產生騷亂的時候,身為主將的丁奉很快就發現了這個情況。
在發現這個情況下,丁奉的眼神充滿著憤怒。
與文欽相比,馬台的勇武大大有所不如。
他隻是因為是孫禮的故鄉好友,才承擔起這個重任而已。
而丁奉本身又是勇武悍不畏死之輩。
在這種情況下若許褚的那兩千輕騎軍,很可能在丁奉的奮擊之下,馬台的這部五千魏軍不說能不能擊敗丁奉。
在被丁奉抓到機會的情況下,這支魏軍被丁奉擊敗亦不是不可能的事。
剛才戰場中的局勢,便是往著這個方向在發展的,這種局勢亦讓剛剛的丁奉充滿著喜悅。
但可惜的是,許褚率領著兩千魏軍輕騎,出來橫插一刀。
隻是憤怒歸憤怒,在己方陣型已經引起騷亂的情況下,丁奉無奈之下隻能從先登的狀態中退回到漢軍的陣型中。
他指揮著周圍的漢軍,應付著周圍不斷襲來的流矢。
可是漢軍人數本來就少於前方的魏軍,再加上周圍不斷有著兩千餘魏軍放箭襲擾,所以隨著時間的推移,戰場中的局勢對著丁奉所率領的漢軍越來越不利。
甚至在不斷有流矢的襲擾下,丁奉在指揮周遭的漢軍作戰時,有一支流矢射中他的右眼眼眉。
丁奉的右眼眼皮,甚至都因此耷拉下來擋住了眼睛。
這一幕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丁奉還沒反應過來,他便感覺到右眼眼角處傳來一陣劇痛。
接著不斷有鮮血從他的眼角落下,及至布滿了他的臉麵。
在這一幕發生之後,丁奉周圍看到這一幕的漢軍無不畏懼大驚。
而馬台與許褚看到這一幕後,臉上都流露出喜色。
在他們的想法之中,敵軍主將受傷,有著這種變數,眼前的這支漢軍被他們擊敗就在頃刻之間了。
因為丁奉可是如今這兩千漢軍的主心骨。
不出馬台與許褚所料,當丁奉的臉龐被鮮血覆蓋之際,漢軍的軍心受到了極大的震蕩。
漢軍的陣型變得更加紊亂起來。
可就在此時出乎在場人所預料的是,受傷的丁奉為怕影響軍心,他竟然主動將插在他眼角上的箭拔下來扔到地上。
然後他忍著劇痛,開始指揮著漢軍繼續戰鬥。
血流披麵,猶不退卻!
在拔箭的那一刻丁奉回想起自他投奔糜暘以來,糜暘對他的一舉一動。
“卿驍勇有名,千聞不如一見。”
“今日卿在,賢於數萬眾。事之濟否,固在卿爾。”
如同預言一般的一句句看重在丁奉的腦海中回想起,丁奉布滿鮮血的臉上隨即浮現起一股狠厲。
他一直在等一位明主,現在等到了,他如何能不效死!
他是出身卑賤,但是他再如何卑賤,總還有一條命能獻於主上。
隻希望今日他若戰死,左將軍能如當日在西城外一般,將他的披風覆蓋在他的屍體上。
如此即可!
看到這一幕後,原先因為丁奉受傷感受到畏懼不已的漢軍,變得極為亢奮起來。
在丁奉這舍生忘死行為的鼓舞下,漢軍的軍心一下子得到提振。
這時不但他們心中的退卻之心再無,就連他們變得紊亂的陣型都再次變得穩定起來。
哪怕敵強我弱!
這兩千漢軍是受糜暘七斬令訓練出來的精銳。
七斬令的每一條都深深地刻在他們心中。
有著這樣森嚴的軍規在,這支漢軍本就不容易退卻。
更何況如今他們的主將丁奉,做出如此令人鼓舞人心的事。
而相比於漢軍因為丁奉的舉動而軍心大震,戰場中的魏軍在看到這一幕後,他們都被丁奉的這副舉動所震懾到。
臉部中箭,血流滿麵,猶死戰不退,此人是木頭人否?
這人哪裡是橫鋒校尉,分明是木人校尉。
在這種疑惑在心裡產生後,魏軍的士氣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若漢軍人人皆像此將如此,那麼這一戰還怎麼打!
隻是相比於眾多魏軍心中的疑惑,一直在注視丁奉的許褚眼中卻流露出對糜暘的敬佩:
“向聞糜軍軍紀嚴明,今日見矣!”
他本以為丁奉是軟骨頭,但是冠軍軍旗下,有的都是硬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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