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突然發動猛烈的攻勢,竟讓孫禮所指揮的魏軍的前方陣勢都有些騷動,但是這卻並沒有讓孫禮有所擔心。
因為他也聽到了漢軍齊聲呼喊的那句話。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是不錯,但是這一招不正是己方處於劣勢時才會采取的策略嗎?
既然如此,該擔心的是對麵的糜暘而已。
誠然自兩軍交戰以來,糜暘所做的每個舉措都很堪稱上佳。
但可惜的是,他表現再如何完美,他差就差在他隻有一萬大軍。
而接下來戰場中發生的一幕,更讓孫禮的的臉上流露出莫大的喜色。
原來糜暘在極大的提升己方的士氣後,他下令丁封再率兩千漢軍前去支援丁奉。
這一舉動在一開始得到了鄧艾的堅決反對。
鄧艾反對的理由很簡單,那便是目前六千漢軍對陣一萬魏軍已然很是吃力。
目前雙方僵持的局麵,完全是靠糜暘的個人威望及嚴明的獎賞維持得到的。
在這種情況下,若是再貿然分出兩千漢軍去丁奉那方,那麼糜暘身處的這處戰場很可能會陷入危機中的。
鄧艾說的很有道理,但是糜暘卻知道丁奉那處戰場,目前已然被敵軍當做突破口。
五千魏軍加兩千輕騎軍,丁奉目前麵臨的壓力可見有多大。
若他得不到增援,拖住那兩千魏軍輕騎軍的話。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旦丁奉力有不逮被敵軍突破陣型,那麼他定然也難逃覆滅的下場。..
在這種情況下,再次分兵乃是定然之舉。
鄧艾的反對並沒有讓糜暘有所動搖,其實糜暘還知道鄧艾阻止他分兵的另一層原因是什麼。
那便是一旦大軍真的崩潰了,隻要糜暘所處的這處有著優勢兵力。
那麼他在士卒的掩護下,逃出戰場的概率無疑會大大增加。
糜暘分兵是為了拖延大軍的潰敗速度,而鄧艾反對分兵,則完全是糜暘的個人安危考慮。
隻是糜暘知道,他目前在這場襄樊會戰中,要發揮的最大作用便是牢牢拖住身前的兩萬魏軍。
既然明白關羽對他的期望,關羽給他的任務,糜暘便會毫不猶豫的去做,這是他對關羽的信任。
猶如當年關羽信任他一般。
以身為餌,無悔為之。
在懷抱著這種想法之下,糜暘果決的再次分出兩千漢軍前往丁奉所在。
而在糜暘這處的漢軍減少三分之一的兵力後,這處漢軍的壓力瞬間加大了不少。
如狼似虎的魏軍,好幾次都要突破漢軍的前陣。
看著搖搖欲墜的前陣,糜暘扔掉沾滿血跡的長槍,抽出腰間的環首刀。
在剛才的對陣中,糜暘一直手持長槍,在漢軍的守衛下擊殺著魏軍。
隻是現在的局勢,親衛統領丁封都已經派出去,他這個大軍主將也無法再站在身後了。
糜暘在抽出腰間的長刀後,看著一旁的鄧艾,堅定地說道:
“今日討賊,事勢已成,生死須決,在後欲何所望?士載可願與我一同為兵耳?”
在說完這句話,糜暘還不等鄧艾的回應,便已然揮舞著手中環首刀朝著前方衝去。
儘管他沒有張飛的勇武,但卻同樣有著一顆不願苟且的豪心。
鄧艾看著想著前方衝去的糜暘,他著急地跺跺腳。
但望著糜暘的背影,鄧艾的臉上卻沒有半分猶疑。
跟著你,又何嘗不願呢?
在益北諸將中,願為你效死者,可不止丁承淵。
隨後很快的鄧艾亦提起手中的環首刀,朝著前方的魏軍殺去。
能屈能伸,方為丈夫。
既然屈身是一刀,伸頭也是一刀,那就乾死這些北方賊寇!
在糜暘往前衝的時候,他腳下的土地已經被雙方士卒的鮮血染紅,甚至在某些地勢不平的地方,還形成了一片血窪。
當糜暘的戰靴踏在地上的血窪中,濺起來摻雜著泥土的血沫,瞬間浸在了他身上的明光鎧上。
在被血液浸染之後,明光鎧已然失去了他的光澤。
但是糜暘卻沒注意到這一幕,他在來到一位敵軍身前後,便將手中的環首刀朝著他狠狠劈去。
刀光閃過,血液橫飛,一敵已斃。
而前陣的漢軍在看到糜暘來到陣前親自殺敵後,本來已經感受到有些疲累的他們又紛紛精神大振。
他們快速的朝著糜暘此處集結,而後不斷地收割著身旁的敵人。
而孫禮在看到糜暘竟然都出來殺敵後,他馬上下令周圍的魏軍全部朝著糜暘所在圍去。
既開白刃,唯有生死。
看著不斷朝他包圍過來的魏軍,及身遭不斷彙聚的漢軍,糜暘握緊手中的鋼刀,毫不猶豫的又朝著一名敵軍劈砍而去。
當年他公安主將的位置,就是靠手中的刀得來的。
在雙方大軍不斷的彙聚之下,很快這處戰場中,就以糜暘為中心點形成了更為激烈的結陣屠殺場。
相看白刃血紛紛,死節從來豈顧勳。
日光再照明光鎧,一片紅冰冷鐵衣。
一萬對兩萬,不是不能打。
死戰而已。
進有厚賞,退有嚴刑,擇才任用,能得眾心,此之謂大將,糜暘正此屬也。
...
糜暘那處戰場的局勢關羽都在注視著。
他在看到糜暘親自上陣殺敵後,一萬漢軍已經與兩萬魏軍形成猛烈拚殺的場麵。
那種場麵在短時間內,兩方大軍都是無法抽身的,意識到這一點後他的嘴角露出笑意。
他從來就沒有讓他失望過。
關羽慢慢將目光從糜暘的所在收回,他知道接下來就是要進行最後一擊的時候了。
關羽先將目光望向數裡的一處山坡之外,然後他眼帶寒意的下達了全軍出擊的命令。
當關羽的這個命令傳出後,關羽親自率領的兩萬漢軍中軍及一萬漢軍後軍,便齊齊開動起來。
而他們的目的地不是糜暘所在,卻是張飛的那處戰場。
文遠,快將你最後的大軍動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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