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態既已經炸裂,那自然是再也鼓不起什麼反抗的心思。
在那數百逆卒失去抵抗心思的情況下,魏延順利地讓身後的千餘漢軍將他們團團包圍起來。
並且魏延還讓丁奉領著一部分士卒,上高台捉拿那數十位逆將。
等丁奉領兵順利地將那數十逆將擒拿之後,正式宣告著今日漢軍大營中的動亂被徹底平定。
隻是魏延心中的怒氣卻一點未曾消散。
憤怒之下,魏延性格中暴虐的一麵徹底展現出來。
當丁奉將那數十位逆將一一押到他身前後,魏延當即跳下馬來,拔出腰間的長劍就要揮砍那數十位逆將泄氣。
可就在魏延的佩劍即將觸及到一位逆將的頭上時,魏延的劍刃卻被丁奉抽出的長劍所阻擋。
見丁奉膽敢阻止他殺人泄憤,魏延立馬就將憤怒的目光轉向丁奉。
隻是麵對魏延憤怒目光的注視,丁奉卻寸步不讓。
迎著魏延憤怒的目光,丁奉一字一頓地說道:“鎮北將軍,你逾矩了。”
聽到丁奉說出這八個字,魏延憤怒的目光頓時一滯。
丁奉說的是沒錯的。
雖然這數十位逆將已然犯了死罪,但在梁州中有權力斬殺這數十位逆將的,唯有糜暘。
甚至這數十位逆將的罪行,也需要經過糜暘的確認。
剛才魏延射殺一位要逃跑的逆將,可以說是一種臨機應變的行為。
但現在這數十位逆將已然受縛,在這種情況下魏延是沒有資格隨意斬殺他們的。
至於糜暘暫時賜予魏延的儀仗,隻是讓他安撫震懾軍心之用,不代表他將自己的執法權都交給了魏延。
魏延看著眼前堅定維護糜暘權威的丁奉,他還見到在丁奉的言語下,張嶷等人也默默站到了丁奉的一邊,他便知道自己無法如願了。
所以魏延隻能憤恨的收回手中長劍。
隻是性格粗猛的魏延忍不下這口氣,他在收回長劍後,為抒發心中的憤怒,他恨恨地對丁奉說道:“今日若無我,南鄭必亂矣!”
在說出這句似是牢騷,似是耀功的話語後,魏延便氣憤的離開當場。
這場中發現的一切,校場中的近萬漢軍大多離得遠所以大多了解的並不清楚。
但丁奉等人可是近距離看到,魏延的行為與聽到魏延的話語的。
在魏延轉身離開後,他們的臉上都流露出皺眉之色。
真是越相處,越無法忍受魏延的性格。
今日能順利彌平大營的動亂,魏延在其中是居功至偉,這一點沒有人否認。
但立下功勞就可以如此做,如此說嗎?
況且魏延最後所說的那句話,又是不是一種威脅呢?
可以彌平動亂的人,自然亦有能力掀起動亂。
隻是丁奉等人不知道的是,魏延之所以會如此憤怒,除去身為掌兵者的他本來就對兵亂行為極為反感之外。
還因為場中被綁縛的數十位將校中,當初有很多還是他提拔起來的。
他們今日的所為,對魏延來說,等於是一種對他的羞辱。
不過丁奉等人雖然不知道這點,但他們卻知道,他們有義務要將方才魏延的言行告知給糜暘。
這是他們身為人臣的本分。
同時他們還要儘快將這些作亂者押回南鄭,聽候糜暘的處置。
...
數個時辰後,在州牧府中的糜暘得知了漢軍大營發生的那場動亂。
當得知這件事後,糜暘先是有些驚訝,然後臉上便是浮現起勃然怒色。
數個時辰的時間,已經足夠法邈與呂乂整理出作亂者的名單,並且審理出發生這場動亂的起因。
糜暘用帶著怒意的目光看著手中長長的名單,他氣的將手中的竹簡用力地扔在地上。
糜暘盛怒的舉動,讓在場的法邈與呂乂嚇得不禁俯身,不敢直視糜暘。
同時他們的臉上也帶著一些後怕之色。
幸虧他們早有防備,否則今日不知要釀成多大的動亂。
至於糜暘為何會如此生氣呢?
那是因為他想的比法邈與呂乂更多。
糜暘能聽從呂乂的建議及時派出魏延出鎮大營,那心中自然對動亂有著一些心理準備。
隻是糜暘沒想到的是,今日大營中的動亂比他原先設想的更為危險,甚至發生動亂的誘因也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八百多人,八百多人!
漢中大軍總數不過四萬,竟然就總共有八百人參與虛報人數,虧空軍餉一事。
為什麼之前沒有人向我呈報這件事!”
來自後世的糜暘當然清楚吃空餉一事對軍隊的戰鬥力,有著怎麼樣壞的影響。
這稱為大軍中的瘟疫,一點都不為過。
尋常瘟疫毀壞的是人的身體,但這種瘟疫汙染的是人的心誌。
漢中大軍大多都是當年參與漢中之戰的精銳。
這八百多人在當年也是對大漢忠心耿耿的熱血之士,但現在呢?
為了掩蓋罪責,為了能夠繼續吃空餉,原本忠心的他們,竟然敢主動醞釀一場兵變。
也許在今日看來,八百多人對四萬大軍來說,比例不算太重。
也許真正參與此事的隻有那數十位將校,剩下的人隻是聽命行事。
但什麼是瘟疫?
除去危害性極大之外,還有著傳染性極強這一點特征。
在利益麵前數年後,參與吃空餉一事的將校肯定會變得更多。
而到了那一刻,還北伐什麼?
更讓糜暘最感到後怕的是,數十位中層將校參與的吃空餉事件並不算小,但他之前卻沒收到一點風聲。
要不是今日的這場動亂,他恐怕還會一直被蒙蔽,這讓他怎麼忍?
糜暘現在心中充滿著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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