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等天色完全暗下來後,讓他率領那數百精兵跟隨於林從他口中的那道地道,潛入蕭氏塢壁中。
不過在囑咐完這一點後,張嶷又特意叮囑這位司馬,要讓於林時刻處在他的兵刃可及範圍內。
儘管於林欺騙他的可能性並不大,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
隨著時間漸漸過去,天色也慢慢暗了下來。
當漆黑完全覆蓋沔陽縣的天空之時,蕭氏塢壁的一處大院內卻是燈火通明。
這處是蕭氏的祠堂。
這時幾位蕭氏族老圍坐著正在商討著對策。
他們白天派出聯係援軍的族人已經走了兩個時辰,按時間推算,急速行軍之下,那數千族兵應該返回了就是。
可現在據城壁上的族人所稟告,塢壁外除了那數千梁軍所打的火把之外,並沒發現沔陽縣的方向有著火光浮現。
夜間趕路必須打火把,沔陽縣無火光浮現就代表著並沒有援軍朝著這處趕來。
這個事實讓這幾位蕭氏族老憂心不已。
事出反常必有妖,特彆是在現在蕭氏麵臨著大難的時候。
但如今塢壁之外早已經被梁軍圍的水泄不通,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能做的也隻有苦苦等待而已。
一位白發蒼蒼的族老來到院落中,抬頭望著漆黑的天空。
十數年前,他乃是沔陽縣的三老之一。
在擔任三老的十數年之間,他用他的權力為他的家族謀取了十分多的利益,不然蕭氏家族也沒法發展到現今這一步。
儘管在這個過程中,他做了許多違法亂紀的事,但隻要是為了家族,他對他過往所做的一切從未感到後悔過。
可是在今日蕭氏麵臨大難的時候,第一次在他的心中浮現了一絲後悔的情緒。
或許這一天他心中早有預料,但當這一天到來時,他的內心卻無法平靜。
看著頭上那片漆黑如墨的天空,他不禁暗暗想道:
今夜的天色如此黑暗,是不是就代表著他蕭氏家族接下來的命運呢?
就在這位蕭氏族老內心中為此深深擔憂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院落之外,突地響起一陣陣的喊殺聲。
那喊殺聲由遠及近,由小變大,正在快速的朝著此處前進。
這突然發生的一幕不止嚇壞了這位族老,連帶其他正在商量對策的蕭氏族老,也因為這陣陣令人生懼的喊殺聲,而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幾位蕭氏族老瞬間一同聚攏在空地上,用恐懼的眼神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
他們的心中齊齊浮現起一個,猶如天塌地陷般的猜想——梁軍攻進來了。
就在他們心中因為這個猜想而越來越恐懼的時候,他們眼前緊閉的那扇大門,不久後就被渾身帶血,手持火把的一些梁軍粗暴的撞開。
而在那扇大門被撞開後,那位被張嶷委派任務的司馬,便帶著於林一起衝進了這處院落中。
不一會兒,不大的院落內就被上百手持利刃的梁軍所團團包圍。
上百把利刃在火把的照耀下,閃爍著妖異的火光,而這妖異的火光,正宣告著沔陽蕭氏的最後結局。
於林在看到被團團包圍的那幾位蕭氏族老後,他立馬指著他們對梁軍司馬言道:
“那幾位便是逆賊蕭普的長輩,若將他們一並擒下,沔陽蕭氏就再無翻身之日。”
當於林出來指認那幾位蕭氏族老的時候,他的相貌也正好被那幾位蕭氏族老看清。
看到於林的那一刻,這幾位曆經滄桑的蕭氏族老,哪裡還猜不出梁軍是如何輕易攻進他們的塢壁中的。
一種被背叛的憤怒,馬上浮現在這幾位蕭氏族老的心頭。
其中一位蕭氏族老指著於林的鼻子怒罵道:“我蕭氏與於氏世代聯姻,互相通好,你是我族長的親朋好友呀!
沒想到你竟然是如此狼心狗肺之人,你就不怕其他氏族對你於林群起而攻之嗎!”
將死之人的辱罵是毫無顧忌的。
麵對這位蕭氏族老的辱罵,於林的臉上浮現一開始先浮現一些慚愧之色,他的眼神有些躲閃,但很快他臉上的慚愧之色便儘皆散去。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為梁州牧辦事,何錯之有!
反正現在已然不能回頭,那就繼續一條道走到底。
梁軍司馬可不想管世家豪族之間那些講不清的事,他看著身前的那幾位蕭氏族老,他冷冷地從口中吐出一個字:
“殺!”
當這個字傳進在場上百梁軍的耳中後,片刻後便有一些梁軍手持利刃朝著那幾位蕭氏族老衝去。
不久後院落中就有幾聲淒慘的聲音響起。
在處決那幾位蕭氏族老之後,梁軍司馬看著眼前的蕭氏宗祠。
他從一名下屬的手中接過火把,然後很果斷的將火把投入滿是木質的蕭氏祠堂中。
在梁軍司馬的動作之下,很多梁軍也紛紛將手中的火把投入身前的蕭氏祠堂中。
漫天的火光頃刻間充滿了整座蕭氏祠堂,那通紅的火光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愈發明亮。
蕭氏祠堂內不斷騰躍的大火,似要燒儘隱藏在幽深祠堂內的一切罪惡一般。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這名梁軍司馬的目光變得愈發堅定。
自此以後,天下間再無作惡多端的沔陽蕭氏。
自此以後,梁州再也沒有可以違抗政令的地方豪族。
...
當張嶷領軍攻破蕭氏塢壁的時候,同樣的一幕正陸續地發生在梁州的各地。
越來越多的地方豪族塢壁被梁軍攻破,越來越多的地方豪族被梁軍儘皆消滅。
整個梁州正在糜暘的鐵血手腕之下,發生著一場影響深遠的大地震。
而這場大地震的餘波,也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梁州四周散播開去。
可是最早受到這場餘波影響的不是成都,而是就離梁州不遠處的關中。
一封名為“梁州大變”的機密情報,很快的就送到了曹魏大將曹真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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